又到了台灣學測分數揭曉的季節。這每每都讓我想起 2022 年因為孩子的緣故,把複雜的多元申請制度弄明白,快折壽三年痛苦及吃驚的回憶。走過整個將近半年的過程(從一月考試到六月結果揭曉),明白這就是個資源的競爭,充滿對弱勢學生不公平的制度。
以申請入學為例。每一個科系報名都要報名費,這是一筆花費。為了避免面試撞期,要搶面試時間,偏偏開放搶的時間都是孩子正在上課的大白天。誰搶? 父母幫忙? 孩子請假不上課? 到網咖網速比較快? 還是透過關係到大學用學術網路? 網頁有問題,有工程背景的父母可以幫忙排除問題,其他人呢?搶得面試時間後,緊接著要安排到達面試學校的交通或住宿。偏偏有些學校得早上七點半就報到,即使有高鐵也趕不及。高速公路有塞車的風險,所以最好前一天住在附近,這又是一筆花費。即使有所謂的清寒補助,也是有限。更別說坊間還有許多幫忙寫備審資料、訓練面試的補習班。舉例來說,一位住南部的弱勢學生,可能會因為以上種種花費,放棄所有北部的學校,就近入學。但是,就近入學是高中,不是大學,但這個制度的設計就會發生這樣的狀況。
為什麼會談到韓劇呢? 因為我看了幾部跟升學有關的韓劇,越看越覺得,我們的大學各種所謂多元升學的方式,跟韓國好像!!! 問了在大學教書的朋友,我們就是仿照韓國的!!! 這真的讓我驚呆了!怎麼會去仿照一個地獄級的國家?我們都是東方國家,唯有讀書高的觀念相似,明擺著會出問題,我真的想不透...
下面談談我看過的幾部相關的韓劇:
[天空之城]
這部在撥出引起許多話題,應該也是很多人第一次看到這麼仔細描繪韓國高等教育競爭的激烈程度的戲(我相信現實一定比戲劇更狗血),加上不論大小演員都演技在線(很多位後來也都成為了男女主),布景音樂服裝...等等,全部到位,自然能成為夯劇。剛看劇時,我很吃驚,這些媽媽們有需要為了小孩的考試這樣無所不用其極嗎?不過仔細想想,這部戲中的每一種風格的媽媽我都在現實生活中遇過:高度要求,包打聽,沒自信所以需要依附他人的...因為我自己比較像劇中後來搬進來與他人格格不入的宇宙媽媽,就當個旁觀者就可以了。高度要求的父母大概有兩類,一種是自己很優秀,覺得子女也應該很優秀。另一種是希望子女做到自己當年做不到的事,明明自己當年根本不是讀書的料,卻莫名地覺得自己的孩子應該要很會念書,這真的是謎之音。其實如果孩子已經是高度自我要求的個性,父母再加強力道,如果再加上從小只有單一價值(分數、排名),把孩子逼死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我曾經遇過一位在孩子小學終年級就讓孩子超前學習國中理化的媽媽,也不讓孩子參加班上活動,因為她跟孩子說 "這些人對你未來都沒有幫助,部會出現在你的未來"。後來這個孩子的確也考進了高中的科學班,但是後來的表現其實並沒有特別厲害。超前學習並不會讓孩子變聰明,這點很多家長都弄不明白。回到這部戲,因為家教老師或是補習班能拿到考題或是猜中考題(?)而獲得的高分,不是很虛嗎? 但是,因為校內成績攸關申請大學,所以先拿到門票再說。人生的學習是一輩子的,如果只是為了他人或是特定目的,通常無法長久,如果發生無可挽回的憾事,誰都不樂見。
[Black Dog]
這部是以約聘教師為主軸。我也是因為看了這部,加上剛好小孩正面臨大學入學申請,才發現台灣韓國幾乎 90% 相似,甚至也有跨領域出題/教學的狀況,真的跟台灣好像。我印象深刻的是,關於考試出現爭議的題目導致有兩個答案能引發的風波。原因是韓國每一次的期中考都會分級數,如果變成有兩個標準答案,表示高分群的平均分數會有變動,本來最高級的人可能會被拉下,次高級的可能會被拉上,在錙銖必較的級分世界就引發劇烈的爭議。雖然知道老師在出題時都會很小心謹慎,但在台灣可能重點是敘述方式、是否超出範圍(當然也會避免有不同答案的出題),但很顯然,在韓國可能壓力大得多,不只是學生、學生家長,甚至補習班老師都會來找你吵架 ^^!
[浪漫速成班]
這部是以數學補教界名師為主軸。這部同樣有考試有多個答案引發爭議的橋段。
[畢業]
這部是以國文補教界名師為主軸。說實話,很久以前我第一次知道有非常多人在補國文的時候,很驚訝。我求學的年代幾乎沒有這種需求。但了解原因之後才知道,是我膚淺了 ^^! 現在是個考試國文極度重要的年代,文言文才比較能考出程度,偏偏政府又去中國化,一整個錯亂矛盾。
這部同樣有考試有多個答案引發爭議的橋段,甚至已經演變成學生以補習班教授為主,學校老師用途不大,所以針對爭議的題目,補習班老師出面找學校出題老師理論,這種侵門踏戶的行為,真是令人吃驚。因為女主擔任的補習班老師潛心研究特定學校考試出題方式,所以每每都能命中考題,學生因此可以考出高分,但這終究只能針對特定學校,面對學測可能不行。所以男主提出一種教學方式,可以從根本學起(例如了解作者生平,、思路),所以不管怎麼出題都能答得好。這是一種很理想的方式,但絕對無法收速效,可能也比較是合資質比較好的學生,雖然我是比較喜歡這種上課內容,哈!
[善意的競爭](未完)
這部非常狗血,但可能反映了更多真實的現況。除了上特定厲害的補習班家教老師之外,為了讓自己有更多的讀書時間、更好的讀書效率,竟然服用特定管制類藥物,在子宮做手腳讓生理期不要來 ^^! 這部還有一個很誇張的情節,學校老師的小考是超進度的,考完有打分數但是不會檢討,因為要給補習班老師參考學生的程度,完全把自己當成補習班的輔助角色... 學校老師如此自我放棄,我也是醉了。[畢業] 中至少還有人會抗衡及拿回主導權一下(雖然到後面也投入補教界了 ^^!)
韓國有非常多戲劇都在描述教育的問題,但是看起來沒有太多的改善,好像只有更嚴重。我很怕這是台灣可預見的未來 ^^!!! 之前只要跟別人討論到教改的議題,我都認為要先改的應該是家長。如今台灣頂大老師上課點名,如果學生沒來,先想到的是學生是不是還活著? 這真的是我們要的嗎? 學習是一輩子的事,路遙知馬力。有多元入學方案,但是家長要先有多元價值的觀念,只有單一價值地活著,一旦這個單一價值不如意,對涉世不深的孩子來說,他們的世界可能就崩塌了! 再加上現今虛偽的社群媒體 24 小時不斷地刺激,可能就這樣走向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