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何處來?
十歲的傑瑞麥因故被兄長支開,好生無趣只得逕自騎單車回家,然後就失蹤了!
平凡無奇的小鎮上,街坊左鄰右舍知之甚詳,當然義不容辭全員出動來尋人。從林間小徑到山谷溝壑無不翻個底朝天,但卻沒有任何蛛絲馬跡殘存,唯有路邊傾倒狀況尚佳的自行車,初步排除了肇事逃逸或意外墜落。養女榭爾比跟隨警長父親湯姆偵辦此案,還要同時處理湧進的案件,像是隔壁鎮有失智老人逃離照養中心、常見的廂型車失竊、老婦居家被偷窺等,人口不多的小鎮很難想像會有人拐騙小男童行不法之事,多是些芝麻蒜皮的小奸小惡。
湯姆警長一生志業在此,不願相信有人擄走男童小題大作,自然沒有將事態的嚴重性往最壞的方向思考,不知不覺間就錯過了救援黃金時間;郡理事會新科律師薇莉特以有家族病史的早發性失智症影響判斷為實拔官,隨後由聯邦調查局接手,湯姆黯然退出搜查第一線。《那年雪深幾呎》小鎮流傳著名為「厄蘇利納」的怪獸,靠觀光收益攢進不少財富,這下出動FBI就變成了更有話題性的時事新聞。雖然以孩童失蹤搏版面不是件好事,但吸引更多人的關注越能有機會找到人,連荒野餐館的女侍小風也收小費笑得合不攏嘴,就算經濟拮据但不影響其風流成性的處世。榭爾比與富二代同袍亞當清查線索時,據悉曾有販毒史的格魯德兄弟來到鎮上,連同震天價響的音樂擾人清夢;其與傑瑞麥的哥哥還曾交易過,既有動機更有鬩牆後供出的情報,霎時間成為了關鍵證人兼頭號嫌犯。
榭爾比學生時期過從甚密的英文老師凱斯,是因傷退役的瘸腿鰥夫,疑被發現不忠而成殺妻犯嫌,罪證不足遭釋放但定見已成。有自知之明的他理解千夫所指下,傑瑞麥失蹤終究會栽贓到他頭上,淪為情緒宣洩的出口,提前開誠布公的舉措,不意外地成為第二號嫌犯。
榭爾比的前教練女兒安娜與傑瑞麥是總角之交,不明原因去年便斷了聯繫。十歲孩子間的鬧情緒、切八段時有所聞,但卻是不寒而慄的凱斯老婆遇害前後,究竟是萬聖節後亟欲尋找傳說怪物蹤跡,卻發現驚為天人的秘密而被滅口消失了嗎?被夢魘不斷侵擾的安娜認為,傑瑞麥被厄蘇利納抓走了,才會迄今毫無聲息又符合神隱,這是第三號嫌犯。
不是每件事都有好的結果,但至少有合理的解釋。失智老人死亡後遺體被沖刷上岸、偷窺的鼻音男是頭迷你豬、遭竊的廂型車失而復得卻出奇一塵不染,按時序若是犯案後棄置的工具,那就是計劃妥善的預謀,無法再拼湊更多的線索,案子無疾而終、晃眼十年過去。
❄️善意旅人終點是?
物換星移,傑瑞麥的哥哥當上了警察、母親當選了議員,亞當則一改風流倜儻及酒精成癮,雖然不及湯姆獲得居民的敬重,但也是個盡忠職守的警長。傑瑞麥的爸爸則宛如行屍走肉般渾渾噩噩、曾有前科的格魯德兄弟被自己的事業搞得一死一傷,存活的那位卻跟視為己出的安娜如膠似漆,害她沾染上了不少陋習惡言、失風遭逮屢勸不聽,這讓榭爾比傷透腦筋,家裡還有個病情每下愈況的父親湯姆要照料。
雪鴞的出現都捎來重大的轉折,被當孤兒拋棄的榭爾比因此得救、傑瑞麥離奇失蹤當日,還有出現獨擁物品的現在,彷彿深埋雪裡的時間齒輪再次啟動。鄰村的荒廢遊樂園是傑瑞麥家人未曾帶其進入的設施,早已頹圮衰敗,但先後出現的黃色羽球、組裝樂高,還有祭祀用石堆,都證明涉足此地。問題是,看似自由嬉戲的背後,與預設各種可能圖謀不軌的犯嫌動機大相逕庭,為何沒來由地消失了?地處邊陲,鄰戶只有格魯德兄弟及小風居住,事發那幾天微不足道的所見所聞,都將改寫案件進程,而「好客」的小風,曾引狼入室了嗎?
擔任猛禽志工的榭爾比與當年失智死亡長者的孫子獸醫敞開心房,因為父親湯姆的病程就像坐時光機般經常停留在過去,兩人也談論起兒時回憶。當年十歲的獸醫,與傑瑞麥年齡相仿,經常隨祖父到遊樂園,而傑瑞麥可能因此被誤認帶走嗎?地緣關係不吻合、交通工具遭清理、當事人還曝屍河堤,種種的情況證據細思極恐。探監後當年囚犯矢口否認犯行、格魯德兄弟則不良於行還有就醫證明,那為什麼FBI返還此鎮調查之當口,還有關係人被殺?潛伏的厄蘇利納回來了嗎?還是兇手(們)未曾遠離?真相越來越近,瞞天昧地帶來著折磨,終究逃不過天理昭彰的制裁,唯有坦承不諱,才能放下心中的懺悔與慚愧。
☃️那年雪深深幾呎?
懷念過去是不是在時間的長河裡刻舟求劍,展望未來是不是在前行的道路上望梅止渴?十年後知道不願面對的真相帶來的傷害,不禁同情起所有人,尤其被牽連怪罪的周邊人士。這不是隨機連續殺人案件、更不是擄人撕票案件、也不是清算目擊證人的滅口案件。每個人都有深淺不一的新疾舊傷、生理乃至於心理上的瘡瘢痂痕,被蟄伏人心的惡魔放大後,便顯得觸目所及皆扭曲醜陋。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湯姆警長要是沒有疾病纏身而被FBI架空,與亞當及榭爾比輻射狀擴大搜索,並聽進旁人隻字片語的話,說不定能提早發現真相,「兇手」就不會是「兇手」了,送進監獄的被害者也不會是被害者了,奈何皺紋是時間吹過身體時泛起的漣漪,銀髮是歲月燃燒毛囊後留下的白臘,失智症狀的不可逆性,只能在所剩不多的人生旅途中延緩、控制與陪伴之。
時間是狀態,是火燄,是人類如蠑螈般的靈魂居住的地方。
──塔可夫斯基《雕刻時光》
專業分工的執掌者常被經驗所蒙蔽,把動機、手段、利益看得無比重要,有可能因此失去了開闊的視野與審慎的判斷。童言童語重在能否聽出弦外之音,「我就怕被打被罵」反而讓孩子三緘其口,失去關鍵證詞或誣陷他人;某兩人的轉變與贖罪,或許象徵著對已逝者的弔唁,但再多的藉口與謊言,都喚不回失去的性命與信任。人生沒有如果,只有後果和結果,自以為是的善意,在旁人眼裡,往往是經不起檢驗的惡意;為圓謊所做的後續行為一錯再錯,更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天理難容。
布萊恩.弗利曼作品,驚悚中為之動容的《厄蘇利納》是遺憾與執念的《那年雪深幾呎》前傳故事,深入探究專殺十惡不赦惡棍、權勢性侵律師、跋扈栽贓副警長的「厄蘇利納」由來與經歷,揭曉榭爾比生母蕾貝卡的際遇,強烈推薦一併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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