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dcast小人物日記EP108
那也不是因為跟家裡吵架，鬧不好而離家出走，是因為上禮拜發生一件蠻遺憾的事情，就是我啊罵登出這個世界，正式飛到天上去了，希望大家不會覺得被冒犯到，在大過年的跟大家分享這個消息，因為以我的視角倒是覺得這個就是一個生命的過程吧，加上也沒有這麼注重禮俗，所以即便是過年期間，也比較不避諱去跟身邊朋友談到這件事情，理由之二呢就是心情也逐漸整理的差不多，我其實從上禮拜四凌晨就開夜車下來看我啊罵最後一面，當時去的時候是在醫院，那也已經簽了放棄急救，所以就是在那邊等他慢慢離開，一直到早上7點半左右，醫生就過來正式宣佈啊罵死亡，然後就開始由殯儀館接手來處理後續的事情，然後當天晚上我就先再回台北，來把禮拜五的班上完，等到禮拜六早上才又下來一趟，協助我叔叔一起把啊罵的後事給完成，只是說比較尷尬的是卡在過年其間，所以最後跟家人就決定，我自己一個人下來處理，等到頭七以及火化的重要節日大家再一起過來，不然光是塞車、高乘載應該就會瘋掉了，那我下來另一個理由也是因為我叔叔是比較local的工人，看不懂字，加上情緒起伏也蠻大的，所以就下來這一趟來幫忙。
好，以上大概是前情提要，大家如果聽到其實也不用過度安慰，因為我內心其實蠻釋懷這件事情的，也不是說我就是要裝褲什麼的，就真的比較淡定看待，我記得以前也有跟大家分享過，我對於死亡這件事情的連結感蠻低的，包含過去我的外公過世，還有我養很久的哈士奇離開，我其實當下都不知道要怎麼反應，就是知道說這個人從此消失了，但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其他特別的感受，倒也不是很超級大方坦然，就是比較沒什麼感覺，所以每次要分享這點我都想我是不是真的有點無情，但我實際上又是一個蠻容易同感人家悲傷的人，比如看劇、看電影等等，其實就連我外公葬禮上，也是因為我看到我媽我姐很難過，才覺得有點不捨，所以這次回來，我就一直在感受這件事情，因為我也蠻想釐清自己到底是什麼狀況。
那這就會牽扯到我這一趟下來的一些過程了，直到今天已經是我下來的第四天，我這幾天的行程大致上就是起床後先回我啊罵家看看我阿公，然後再到殯儀館去給我啊罵燒香，剩下的時間就可能會去找地方小晃一下，或是吃個東西，大部分都蠻早就回民宿休息了。那這幾天其實可以分幾個層面來分享，但我想先從最輕鬆的來，就是以我這四天的行程，我其實某種程度也把它當作一個超級小旅行，因為我大部分的時間其實都在通勤，講到通勤這邊可以給大家一個算是旅遊小知識，因為我這趟是搭高鐵下來，春節期間最怕的其實就是沒有車，但如果你從南港，也就是高鐵首站搭車，並且購買自由座車廂，基本上就是穩穩地移定有位子，也不用排隊，就是直接舒舒服服到雲林，接著抵達雲林之後，交通上一定要去找機車租，不然應該都到不了，而且過年期間你也找不到公車可以搭，但也因為是過年期間，基本上高鐵附近的車行摩托車都會被租光，這時候可以打開三大線上租車app，分別是go share、wemo跟irent，那我這一趟使用的是go share，真希望go share可以來放個業配（笑），好，總之呢，大家應該都知道說不管是哪種線上租車，他都有一個服務範圍，也就是說不管你在哪裡租，你還的時候一定要在他限定的區域內還，以雲林來說，服務範圍大概都在火車站附近，不包含高鐵喔，火車站附近那種人比較多的地方才會有車，所以像我一下高鐵，是狗屎運，在大概1.2公里外的醫院，有一個超小的服務區，不知道為什麼會放在那邊，而且真的超小格，反正就被我賽到一台，找到車之後就可以開始使用app裡面的日租方案，這個方案399元，你可以使用24小時，有60公里的限制，超時1分鐘收你3塊，超過1公里也收你3塊，那因為我前一刻才去irent櫃檯問而已，一天要450塊，而且還不是正過年期間，加上他只能租到過年前一天，所以我才改租go share，算起來其實蠻划算的，但也有些限制，就是每次日租方案時間快到的時候，你就要騎去可以還車的地方先還車，然後再重新購買一次日租方案再繼續租車，看似小麻煩啦，但我認為這應該已經是最便利的作法了，加上雲林其實蠻寬廣的，一天騎到60公里真的不困難，像我自己大部分就是往返虎尾、莿桐跟斗六這三個地方，這樣來回騎，一天大概都是60公里上下，充電站就比較好找一點點，當然也不是每個地方都有，但基本上我的路線都會經過，所以這次就沒有給我帶來太大困擾，因為一顆滿電的電池大概只能騎5.60公里，所以我一天大概換到兩次電池，除此之外就都很方便啦，而且一天就穩穩的400塊，我覺得划算又方便，還不用填資料什麼的，那在雲林這種地方，摩托車就是給他亂停也還是很有空間，呼～真的要請大家幫我呼叫go share，我這個說明應該算是非常詳細了，但go share你就算沒有要發業配給我，這邊也拜託仔細聽一下，就是日租方案的設計，一次只能買一天，這個真的是有點小雷，而且我還有問客服喔，克服就說沒辦法，他們一次只能租一天，而且你還車的時候只能在服務範圍內還，還完才能再購買下一次的日租方案來使用，這點如果能改善的話，我相信是直接打趴所有觀光景點的機車出租行，而且你又不用分什麼甲地甲還還是乙還，所以真的是拜託go share了，我可是連續租了四天啊～～
好，以上是交通的部分，搞定交通的部分後呢，就要來跟雲林道歉了，因為我真的不知道雲林的市區比我想像的還要發達，我記得有一天我在虎尾的一個路口同時發現50藍、龜祭、一幕日的時候，整個人覺得超感動，當下馬上買了一杯波霸奶茶撫慰我的心靈，我前年其實也有來處理叔叔的後事，但當時只有往返啊罵家跟殯儀館，根本不知道原來其他地方是這樣熱鬧的。再來更不得了的是食物，雲林根本是美食天堂，不誇張我在這邊吃的每一餐，水準都超高，就算真的很普好了，便當店，沒什麼特殊性，那個份量也是跟山依樣，一個腿褲便當5樣菜90塊，然後飯給超多，完全就是怕你餓到，過程我還去吃了一些小東西，麻糬就不用講了，本來就很厲害，但我這次還去太平老街，那邊堪稱我這次來的一大寶藏，應該說整個斗六都蠻棒的，太平老街我在那邊吃了3.4東西，一開始有查評價，後來放棄了，因為不用查，每一間水準都很高，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土魠魚羹，他叫大娘土魠魚羹，完蛋了這集都在業配(笑)，那個土魠魚之香甜，再加上他的炸豆腐，我不誇張，我咬下去的那口，第一個想法真的是外酥內嫩，整個嚇到，只怪自己的肚子很快就吃飽了，加上雲林的東西份量真的都不小，真的很容易吃一兩家就飽，價錢的話大概比台北便宜一點，不到超多，但cp值還是很高。那居然都講吃了，我就把他講完，我只要出門就非常喜歡逛夜市，這次當然也不意外，我那天跟我阿公一起吃完晚餐後，我已經先吃了一個飯量多爆的腿庫飯了，但因為心心念念著夜市，就還是跑來斗六觀光夜市，這個夜市沒有很大，就一個正方形，但吃的東西，也真的都是浮誇地好吃，我在這邊吃了碳烤雞排跟一個夜市牛排，後面真的吃不下了，不然還很想要吃炸魷魚、串烤、跟一口小香腸，牛排的部分我是點一個雞排，價格才140，所以我其實沒有抱很高的期望，加上我去撈玉米濃湯，料不多，看起來有點偏稀，本來安慰了自己，好了啦就140而已，矇假矇假，結果一喝湯下去，不得了，是好喝的，我直接喝了2碗，然後重頭戲雞排來了，那個雞排之脆，到現在我還是蠻難相信，這樣140可以吃到，基本上就算是雞排，台北應該180就算便宜了，這邊140還給我很大一塊，超佛，吃的真的不能再講了，總而言之呢，我算是有一說一，雲林，真有你的。
那剛剛的景點部分除了老街之外，還有一個文創據點在附近，但過年幾乎都沒開，這個就還好，空間蠻舒服的，但感覺還在開發中，倒是中間有一條河，非常之舒服，加上南部這個天氣，雖然冷冷的，可是可以曬到太陽，光是看樹葉搖曳跟波光粼粼的樣子就超療癒了，然後太平老街的另一個特色就是燈籠，滿滿整條街的燈籠掛在空中，有一點點像台南神農街那樣，但人不多所以更舒服，今天看完我啊罵之後，我是再跑去家裡附近的刺桐花海，那邊我也是第一次去，一樣人不多，其實我覺得這些地方都還蠻用心經營的，但主要應該是因為人不多我才更加喜歡，像花海這個幾乎整片向日葵都你的，超療癒，我這樣一趟下來真的是變成雲林觀光大使，而且我其實去的時間都不常，因為主要都還是在靈堂還有家裡陪阿公，但光是隨便踩個點，我就都覺得很不錯，命中率算是相當高，甚至會覺得說，其實在這邊生活機能也都算不錯，市區要什麼有什麼，然後郊區大概10分鐘會到，沒有地方會塞車，路又大條，論各種生活條件，我覺得完全不會輸北部，就真的只是沒有百貨公司跟這麼密集的金融科技園區而已，但如果是遠距工作，然後在這邊生活，賺台北市的錢在這裡過日子，絕對是綽綽有餘，而且還能過得蠻舒服的。
小旅行的部分大概就是這樣，這跟我前面要講的去釐清自己的感受有什麼關係呢？我覺得我這幾天下來，雖然行程都蠻固定，但因為大多時候都是一個人，所以我其實有很多跟自己對話的機會，前兩天我在民宿其實還蠻躁的，可能就覺得有點無聊，但又沒有辦法真的放鬆或是好好專注在一件事情上，加上我跟阿公其實也比較陌生，我以前3.4歲的時候是給我阿公阿罵黛，之後就到台北跟我爸媽還有其他家人一起生活，從此之後就很少跟他們有聯繫，頂多逢年過節會打電話問候一下，啊罵跟死去的叔叔倒是好一點，因為他們會來台北看慢性病，所以還算有相處，但這次我看著我啊罵，其實突然想不起，上一次跟他的正常互動是在什麼時候，因為我啊罵大概幾年前開始失智，有來台北的期間也都不太能溝通，然後隨著我自己也慢慢長大，真的花比較多時間專注在自己的生活圈，所以這次我才驚覺，我上次跟我啊罵有來有往的溝通，可能是在面對他有一次失智，誤以為他人在雲林，然後一直告訴我路口的誰誰誰是哪個親戚朋友，他想要去一下，但因為我們都擔心他，所以不讓他一個人亂跑，頂多就是陪他巷子走走而已，在回想更以前的記憶，啊罵還可以正常互動的時候，我居然想不太起來，想到這點其實我內心就稍微有點慚愧，然後也才真的稍稍有點難過，因為對啊罵來說，我不管怎樣，就算長大什麼的，只要我這個人還在，對他來說他可以一秒無條件地迎接我這個金孫，但對我來說，卻因為跟啊罵沒有相處了，而感到陌生。接著就又想起，小時候啊罵常常會看著我說，誰是我最疼愛的金孫啊？然後在自己回答說是我們柏廷，我們柏廷最乖，然後會要我抱抱他，或是給他親一下，就是想到這個我腦袋浮現的其實都是啊罵慈祥的臉，這樣一想，啊罵確實是我所有家人中，最最最最可以無條件疼我的人，還有一次我印象蠻深刻的經驗是，我好像18歲高三左右，具體我忘記了，但那天是我生日，我為了準備考試而自己在家唸書，我其他家人剛好出去買東西，家裡只有我跟啊罵在，好像還有我死去的叔叔，然後當天他們不知道為什麼知道是我生日，於是就幫我唱生日歌，為我祝福，我印象非常非常深刻，因為我很少慶生，1月5日蠻常是假日，加上我都蠻刻意的會躲朋友，所以很少有朋友幫我慶生的經驗，家人的話雖然都會吃飯，但大多都會跟我哥哥一起過，因為他是12/30號生日，只差幾天而已，我們通常都會一起過，唯獨那次，是啊罵拿著蛋糕跟蠟燭幫我慶生。就連我叔叔也是，她精神狀況不太好，定期有在看醫生，可是就算這樣，有一年他突然開車到台北來，然後跟我說這台汽車要給我，就蠻莫名的，雖然後來那台車被撞壞了，但就跟啊罵一樣，其實對他們的世界來說，好像什麼都不需要你給，只要你還在，他們隨時隨地都能給你一些愛或是他們想要給你的關心，不會因爲疏遠而減少，相比之下我就覺得自己很無情，直到現在他們兩個都離開了，我突然意識到這點，就覺得有那麼一點空虛，內心也覺得有點可惜，雖然晚年跟他們相處都需要很大的耐心，但在我長大比較有意識之後，卻沒有辦法感受到小時候那個單純跟他們互動的感覺是什麼，好像過去了，就已經過去了。
想到這裡再加上腦中浮現啊罵稱讚自己的聲音，我在啊罵的靈堂上才真的流了一些眼淚，也是這一刻我才真的感覺到自己終於像個活生生的人，雖然我花了一點時間努力，但能感受到這件事情，還是讓我覺得安慰不少，然後那天回家的時候遇到另一個老阿姨，經過我還在的這個叔叔介紹，得知我是小時候那個黑黑的小鬼頭，也是很驚喜，開始說起了一兩個以前的故事，然後他看著我的樣子非常開心，非常動容，但我只能笑笑地說我都忘記了，回民宿的路上我也不禁感嘅，但內心又覺得似乎是必然。
我覺得可能這些東西對大家來說，也許都很正常或自然吧，像是親人離世就是會難過，也當然會難過，像我這幾年看著我姊姊、我媽對於死去的親人流下眼淚的時候，我都在想，那我呢？我為什麼就是沒感覺，我是不是太糟糕了？我要是也可以哭一下，是不是就能跟他們站在一塊，但我感覺自己很抽離，甚至不曉得自己為什麼在這，好像是盡某種義務，但這種話要是跟家人分享，尤其是在當下，絕對被唸爆，也會被認為不孝。也因為這樣，我這一趟下來，就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
另外像是跟阿公相處的前一兩天有點尷尬，我有點不知道怎麼跟他互動，我也都會想說，要是一個成熟的晚輩，會怎麼做，會怎麼關心長輩，為什麼看著我哥我姐或是其他人，似乎都很會應付這樣的場合，他們是真的都很有情感還是只是在當一個大人，那我為什麼沒有情感，也沒辦法當一個合格的大人，就是做起來都很不習慣，腦中會有那個通常一個關心長輩的大人會做什麼，或是如果是誰會做什麼，但做起來就有點不自在。不過好在這個狀況有慢慢緩解，後來回去比較能跟阿公聊天，啊公也會跟我開玩笑，比如我剛回來她會問我去哪裏，問我是不是去看小姊，就還是會練消威，但相處過程也會有些感嘅，像是我就有感覺我如果沒有在客廳，阿公可能就在房間裡面躺著，所以比較像是知道對方在陪伴所以沒有離開，但我總覺得說長輩似乎很習慣小孩子就是來來去去，有的時候可能就只待1.2個小時，隨時都要再離開，所以好像每一刻都已經做好準備，要叫你離開的時候騎慢一點，在你走的時候也會出來送你，我有幾次因為在導航，出門之後沒有立刻騎走，阿公後腳就跟在後，想要到門口來送我，然後再多補一句他剛剛已經說過的，騎慢一點，要騎旁邊一點，雖然前天看阿公自己在騎車明明都騎在正中央(笑)。總之這一趟其實算是我長大後少有的經驗，沒有這種跟爺爺奶奶相處一小段日子的時光，也覺得蠻特別的，然後偶爾可以挖一些他以前的回憶我也覺得很有趣，像是阿公他之前在附近的廟當主委，我問他說他當主委要幹嘛，累不累，結果他說當主委就是要負責監督老闆們有沒有捐錢，然後初一十五就去收錢，而且很ㄎㄧㄤ的是他當時當上主委的方式，我問他們是怎麼選的，他們說是靠擲交，多的就當選，所以我想說阿公有當主委，那應該是很厲害囉，結果他說他忘記了，他也沒有去擲，是別人過來告訴他，他當選了，就當了，然後一當就四年，整個就是蠻ㄎㄧㄤ的，他自己講了也蠻好笑，這種事情真的是在以前的鄉下感覺很容易會發生的趣味，就大家都純樸的信仰某個東西，但有的時候那個過程就算有人隨便講但大家都還是會很認真的執行，然後也就這樣傳承下來，沒出什麼其他亂子，聽完覺得原來這樣也可以。
好，因為這集錄得有點太長了，其實還蠻想繼續分享我前兩天待在民宿看的一部電影叫《我的完美日常》，真的相當相當棒，而且看完到現在我還是覺得很療癒，然後也促發我接下來想做的新行動，但就留到下集再來分享，這集就是比較聚焦在這幾天在雲林的過程還有面對親人離世、抽離的情感跟過往的記憶，其實這一趟下來對我來說會覺得有點像是在拼拼圖，找一些碎片的東西拼拼補補的，然後是因為啊罵離開，才有機會來做這件事情，而且就這麼剛好在過年期間，我可以好好地一個人感受，也透過去一些地方、跟阿公或是親戚講話，去拼湊出自己的一塊家族史還有一些兒時記憶，反而這樣做還有點陌生的歸屬感，雖然今天除夕夜是自己一個人圍爐，因為我阿公都沒吃，我叔叔說他頭痛，我用了三道菜，結果變成自己吃，也算是特別的經驗啦，兩人圍爐，一人吃飯，另一人看(笑)。
Ok啦，這集就先聊到這邊，再次祝福大家新年快樂，恭喜發財，正財橫財都爆發。下集見囉，掰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