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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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1. 原文

孟子曰:「伯夷,目不視惡色,耳不聽惡聲。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則進,亂則退。橫政之所出,橫民之所止,不忍居也。思與鄉人處,如以朝衣朝冠坐於塗炭也。當紂之時,居北海之濱,以待天下之清也。故聞伯夷之風者,頑夫廉,懦夫有立志。

「伊尹曰:『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進,亂亦進。曰:『天之生斯民也,使先知覺後知,使先覺覺後覺。予,天民之先覺者也;予將以此道覺此民也。』思天下之民匹夫匹婦有不與被堯舜之澤者,若己推而內之溝中,其自任以天下之重也。

「柳下惠,不羞汙君,不辭小官。進不隱賢,必以其道。遺佚而不怨,阨窮而不憫。與鄉人處,由由然不忍去也。『爾為爾,我為我,雖袒裼裸裎於我側,爾焉能浼我哉?』故聞柳下惠之風者,鄙夫寬,薄夫敦。

「孔子之去齊,接淅而行;去魯,曰:『遲遲吾行也。』去父母國之道也。可以速而速,可以久而久,可以處而處,可以仕而仕,孔子也。」

孟子曰:「伯夷,聖之清者也;伊尹,聖之任者也;柳下惠,聖之和者也;孔子,聖之時者也。孔子之謂集大成。集大成也者,金聲而玉振之也。金聲也者,始條理也;玉振之也者,終條理也。始條理者,智之事也;終條理者,聖之事也。智,譬則巧也;聖,譬則力也。由射於百步之外也,其至,爾力也;其中,非爾力也。」


2. 注釋


1. 惡色:醜惡的事物。



2. 橫政:暴虐橫行的政治。



3. 塗炭:泥濘與炭火,比喻極其困苦的環境。



4. 清:清明、太平。



5. 被:蒙受。



6. 推而內之溝中:推入水溝,比喻置之死地。



7. 汙君:品行污穢的君主。



8. 袒裼裸裎:赤裸上身,衣不蔽體。



9. 浼:玷污。



10. 接淅:急速地渡過淅水。



11. 去父母國之道:離開自己國家的道理。



12. 金聲玉振:古代樂器中,金聲是開始之音,玉振是結束之音,比喻始終如一、條理完備。



13. 智之事:屬於智慧層次的事。



14. 聖之事:屬於聖人境界的事。



15. 巧:技藝。



16. 力:力量。




3. 白話文

孟子說:「伯夷,看不見醜惡的景象,聽不進污穢的言語。不是正直的君主他不去侍奉,不是正當的人民他不去使喚。天下治理他就出仕,混亂他就退避。哪裡出現暴虐的政治,哪裡就是橫民止步之地,他就不忍心停留。想到要與鄉人共處,就好像穿著朝服坐在泥淖與炭火之中。當殷紂在位時,他居住在北海之濱,等待天下太平。因此聽到伯夷風範的人,即使是頑鈍之人也會變得廉潔,懦弱的人也會立下志向。

「伊尹說:『哪一件事不是為君?哪一項使喚不是為民?』天下清明他也出仕,天下混亂他也出仕。他說:『天生這些人民,是要讓先知道的人去喚醒後知道的人,讓先覺悟的人去喚醒後覺悟的人。我是天命所生的人民中先覺悟的人;我要用這個道理去喚醒這些百姓。』他想到天下的百姓中,只要有一個男子或女子沒有受到堯舜的恩澤,就如同是他親手把他們推進水溝裡。他就是這樣看待自己對天下的責任。

「柳下惠,不以侍奉品行敗壞的君主為羞恥,不辭去小官之任。進用賢人時不掩蓋,必定合於道義。他被遺棄也不怨恨,身處困厄也不悲憫。與鄉人相處,安然自在,不忍心離開。他說:『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即使你在我身邊赤裸裸地站著,你又怎麼能玷污我呢?』所以聽到柳下惠風範的人,即使是粗鄙之人也會變得寬厚,薄情寡義之人也會變得敦厚。

「孔子離開齊國時,渡過淅水迅速前行;離開魯國時,說:『我要慢慢地走。』這是因為他了解離開父母之國的道理。他能迅速行動的時候就迅速,能長久停留的時候就長久,能留下的地方就留下,能做官的地方就做官,這就是孔子的做法。」

孟子說:「伯夷,是聖人中最清高的;伊尹,是聖人中最能擔當責任的;柳下惠,是聖人中最和順的;孔子,是聖人中最能順應時勢的。孔子可說是集大成的人。所謂集大成者,就像音樂中的金聲與玉振。金聲,是開始時的條理;玉振,是結束時的條理。開始能有條理,是智慧的事情;結束仍能有條理,是聖人的事情。智慧,好比是技巧;聖德,好比是力量。就像從百步外射箭,箭射到,是靠你的力量;射中靶心,不單靠力量。」


4. 總結

孟子透過比較伯夷、伊尹、柳下惠與孔子,展現聖人不同類型的德行與境界,並指出孔子集眾聖之長而成為集大成者。

啟示:


1. 聖人雖路徑不同,但皆依道而行,因時制宜。



2. 伯夷之清高、伊尹之擔當、柳下惠之和厚,皆為成聖之道。



3. 孔子能適應時勢、靈活行事,兼具智慧與聖德,是完人之表。



4. 真正的聖人能感化人心,引導天下向善,即便頑民懦夫亦能受感動。



5. 行於世不拘一格,應因人、因地、因時制宜,但不可失道。



6. 智與聖應兼備,始終如一者方為真正之聖賢。




十一、


1. 原文

北宮錡問曰:「周室班爵祿也,如之何?」

孟子曰:「其詳不可得聞也。諸侯惡其害己也,而皆去其籍。然而軻也,嘗聞其略也。天子一位,公一位,侯一位,伯一位,子、男同一位,凡五等也。君一位,卿一位,大夫一位,上士一位,中士一位,下士一位,凡六等。

天子之制,地方千里,公侯皆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凡四等。不能五十里,不達於天子,附於諸侯,曰附庸。天子之卿受地視侯,大夫受地視伯,元士受地視子、男。

大國地方百里,君十卿祿,卿祿四大夫,大夫倍上士,上士倍中士,中士倍下士,下士與庶人在官者同祿,祿足以代其耕也。次國地方七十里,君十卿祿,卿祿三大夫,大夫倍上士,上士倍中士,中士倍下士,下士與庶人在官者同祿,祿足以代其耕也。小國地方五十里,君十卿祿,卿祿二大夫,大夫倍上士,上士倍中士,中士倍下士,下士與庶人在官者同祿,祿足以代其耕也。耕者之所獲,一夫百畝。百畝之糞,上農夫食九人,上次食八人,中食七人,中次食六人,下食五人。庶人在官者,其祿以是為差。」


2. 注釋


1. 班爵祿:頒授爵位與俸祿。



2. 去其籍:取消記錄或制度。



3. 位:等級、級位。



4. 方:方圓。



5. 附庸:依附於大國的小國。



6. 受地視某:依據某級爵位授予土地。



7. 倍:加倍、倍數。



8. 庶人:平民。



9. 糞:施肥,意指耕作成果。



10. 食九人:所產糧食足以供九人食用。



11. 差:等級差別。




3. 白話文

北宮錡問說:「周朝設置爵位和俸祿的制度,是怎樣的呢?」

孟子說:「那詳細的情況已經無法聽聞了。因為諸侯討厭這制度對他們不利,都廢除了它。不過我(孟軻)也曾聽說它的大略。

天子為一等,公為一等,侯為一等,伯為一等,子和男合為一等,共計五等。君為一等,卿為一等,大夫為一等,上士為一等,中士為一等,下士為一等,共計六等。

天子的封地方圓一千里,公與侯的封地為一百里,伯七十里,子與男五十里,共四等。不能擁有五十里封地的,不直接受封於天子,而是附屬於諸侯,稱為附庸。天子的卿所受封地相當於侯,大夫受封地相當於伯,元士受封地相當於子男。

大國的封地方圓一百里,君主享有十份卿的俸祿,卿享有四份大夫的俸祿,大夫是上士的兩倍,上士是中士的兩倍,中士是下士的兩倍,下士與在官職中的平民享同等俸祿,其俸祿足以免去親自耕作。

次等國封地七十里,君主享十份卿的俸祿,卿享三份大夫的俸祿,其餘比例依前。

小國封地五十里,君主享十份卿的俸祿,卿享二份大夫的俸祿,其餘比例亦依前。

耕作者的收成,一人耕百畝。百畝施肥後,上等農夫的產量足供九人食用,其次者八人,中等者七人,再次者六人,最下者五人。

平民在官職者,其俸祿就依據這樣的產出等差而定。」


4. 總結

孟子回答北宮錡對周代爵祿制度的詢問,雖無全貌,仍詳列等級與俸祿分配制度,展示周制之嚴謹與公平。

啟示:


1. 古代制度講究等級與比例,反映出對秩序與公正的重視。



2. 君主分封制度建立在實際產能與俸祿配給之上,顧及民生與職責。



3. 等級分明能促進社會穩定,也表現出治理智慧。



4. 社會制度若損害強者利益,即使合理亦難長久推行。



5. 政策設計需兼顧理想與現實權衡,否則難以落地。



6. 制度傳承需要記錄與實踐,否則即使合理也會失傳。




十二、


1. 原文


萬章問曰:「敢問友。」

孟子曰:「不挾長,不挾貴,不挾兄弟而友。友也者,友其德也,不可以有挾也。孟獻子,百乘之家也,有友五人焉:樂正裘、牧仲,其三人,則予忘之矣。獻子之與此五人者友也,無獻子之家者也。此五人者,亦有獻子之家,則不與之友矣。非惟百乘之家為然也。雖小國之君亦有之。費惠公曰:『吾於子思,則師之矣;吾於顏般,則友之矣;王順、長息則事我者也。』非惟小國之君為然也,雖大國之君亦有之。晉平公之於亥唐也,入云則入,坐云則坐,食云則食。雖疏食菜羹,未嘗不飽,蓋不敢不飽也。然終於此而已矣。弗與共天位也,弗與治天職也,弗與食天祿也,士之尊賢者也,非王公之尊賢也。舜尚見帝,帝館甥于貳室,亦饗舜,迭為賓主,是天子而友匹夫也。用下敬上,謂之貴貴;用上敬下,謂之尊賢。貴貴、尊賢,其義一也。」


2. 注釋


1. 不挾長、不挾貴、不挾兄弟:不因年長、地位高、親戚關係而結交。



2. 挾:依仗、倚靠。



3. 百乘之家:指擁有百輛兵車的貴族家庭,象徵富貴權勢。



4. 樂正裘、牧仲:人名,孟獻子的朋友。



5. 小國、大國之君:諸侯國或強國的國君。



6. 舜尚見帝:指舜去見堯帝。



7. 館甥:把女婿安置住處。



8. 貳室:配房,副室。



9. 饗:設宴款待。



10. 用下敬上:地位低者尊敬地位高者。



11. 貴貴:尊敬尊貴者。



12. 尊賢:尊敬有德之人。




3. 白話文


萬章問:「請教什麼才是真正的朋友?」

孟子說:「不要因為年長、地位高、或是有親戚關係才結交,朋友之間是因為德行相投,不能有依仗的心態。像孟獻子是個權貴,卻與樂正裘、牧仲等五人為友,他們都不是靠他家勢的人;要是他們也有孟獻子的家勢,反而不會與他為友。這不只發生在有權貴之家,就連小國的君主也一樣。費惠公說:『我對子思視為老師,對顏般當作朋友,王順、長息則是侍奉我的人。』這也不僅是小國君主,大國君主亦然。晉平公對亥唐再尊敬,也只止於坐、食之禮,卻不肯讓他參與國政與俸祿。這是士人敬賢,不是王公敬賢。即使如舜見堯帝,帝設宴款待他,兩人輪流作東作客。這是天子與平民為友。地位低者尊敬高者,叫做『貴貴』;地位高者尊敬賢者,叫做『尊賢』,這兩種其實是一樣的道理。」


4. 總結


孟子強調交友應重德不重勢,真正的友誼不應夾帶權勢地位,而是建立於品德相契。


啟示


真正的友誼在於德行,而非權勢


尊賢與貴貴本質相同,皆應以敬為本


君子交友重義,不圖利


尊賢乃士人與王者皆應具備的品格




十三、


1. 原文


萬章問曰:「敢問交際何心也?」

孟子曰:「恭也。」

曰:「卻之卻之為不恭,何哉?」

曰:「尊者賜之,曰『其所取之者,義乎,不義乎?』而後受之,以是為不恭,故弗卻也。」

曰:「請無以辭卻之,以心卻之,曰『其取諸民之不義也』,而以他辭無受,不可乎?」

曰:「其交也以道,其接也以禮,斯孔子受之矣。」

萬章曰:「今有禦人於國門之外者,其交也以道,其餽也以禮,斯可受禦與?」

曰:「不可。《康誥》曰:『殺越人于貨,閔不畏死,凡民罔不譈。』是不待教而誅者也。殷受夏,周受殷,所不辭也。於今為烈,如之何其受之?」

曰:「今之諸侯取之於民也,猶禦也。苟善其禮際矣,斯君子受之,敢問何說也?」

曰:「子以為有王者作,將比今之諸侯而誅之乎?其教之不改而後誅之乎?夫謂非其有而取之者,盜也,充類至義之盡也。孔子之仕於魯也,魯人獵較,孔子亦獵較。獵較猶可,而況受其賜乎?」

曰:「然則孔子之仕也,非事道與?」

曰:「事道也。」

「事道奚獵較也?」

曰:「孔子先簿正祭器,不以四方之食供簿正。」

曰:「奚不去也?」

曰:「為之兆也。兆足以行矣,而不行,而後去,是以未嘗有所終三年淹也。孔子有見行可之仕,有際可之仕,有公養之仕也。於季桓子,見行可之仕也;於衛靈公,際可之仕也;於衛孝公,公養之仕也。」


2. 注釋


1. 恭:恭敬。



2. 卻之:推辭、不接受。



3. 尊者賜之:地位高的人有所饋贈。



4. 其交也以道,其接也以禮:彼此交往合乎道義,接待合乎禮儀。



5. 禦人:強橫掠奪的人。



6. 康誥:出自《尚書》,意指古代典籍所載之教誨。



7. 不辭:不推辭。



8. 為烈:為後人所效法、流傳為典範。



9. 盜也,充類至義之盡也:認為非己物而取是盜,此為推類義理至極。



10. 獵較:古代射獵競賽。



11. 仕:做官。



12. 簿正祭器:編排與核對祭祀用品。



13. 兆:徵兆或初步準備。



14. 三年淹:久留,三年不離職。




3. 白話文


萬章問:「敢問與人交往應以什麼為心?」

孟子說:「恭敬。」

萬章又問:「但人們推辭贈與,說是『卻之卻之』,為何反而是不恭呢?」

孟子答:「對方地位尊貴,他送禮時,要先問那東西的來源是否合乎道義,然後才接受。若因此而推辭,才是不恭,故不推辭。」

萬章又問:「那能不能不說明理由,表面接受,心裡知道那是從民間不義所得,就不接受呢?」

孟子說:「若交往合乎道,接待合乎禮,這樣孔子也會接受。」

萬章又問:「若有人如盜賊般橫行,但交往合道、餽贈合禮,能接受嗎?」

孟子答:「不行。《康誥》說:『殺越人奪財,不怕死,百姓都痛恨他。』這類人是不需教化就該處死的。像殷取代夏、周取代殷,是理所當然。如今這些橫行者卻成為典範,怎能接受他們的饋贈?」

萬章再問:「如今的諸侯取財於民,也如同盜賊,但若他們行禮有度,君子還是接受,這是為何呢?」

孟子說:「你以為若有聖王出現,會立刻誅滅這些諸侯嗎?是要先教化他們,教不改才可誅。取非己物者就是賊,這是義理的終極。孔子在魯國時,參與射獵活動,若這都可以,何況接受他們賞賜?」

萬章追問:「若如此,孔子做官不是為了道嗎?」

孟子答:「他確實是為了行道。」

萬章又問:「既為行道,怎會參與射獵?」

孟子說:「孔子先處理的是祭器帳冊,也不用四方進貢來應付公務。」

萬章又問:「那他為何不離開官位?」

孟子說:「那是為了等待時機。若時機成熟卻不行道,才應離去,所以他未曾任滿三年。孔子任官有三種情況:看見行道機會而仕,處於有機會時而仕,或為基本生活而仕。如在季桓子處,是見行可之仕;在衛靈公處,是際可之仕;在衛孝公處,是為了公家供養而仕。」


4. 總結


孟子探討了「恭敬之交」與「正義接受」的原則,強調接受別人饋贈須審其來源是否正義,不可為形式的禮貌所欺。同時,對孔子從仕之舉,也肯定其「以道為本」的態度,並強調觀時知機的重要性。


啟示


與人交往應以恭敬為本,收禮須問其義


道義高於禮節,不能形式上合禮而忽略實質不義


君子應審時度勢,見可行之道方仕,不盲從權勢


孔子的處世之道融合了禮、義與時機的智慧




十四、


1. 原文


孟子曰:「仕非為貧也,而有時乎為貧;娶妻非為養也,而有時乎為養。為貧者,辭尊居卑,辭富居貧。辭尊居卑,辭富居貧,惡乎宜乎?抱關擊柝。孔子嘗為委吏矣,曰『會計當而已矣』。嘗為乘田矣,曰『牛羊茁壯,長而已矣』。位卑而言高,罪也;立乎人之本朝,而道不行,恥也。」


2. 注釋


1. 仕非為貧也:做官不是為了擺脫貧窮。



2. 而有時乎為貧:但有時確實是因貧而就職。



3. 娶妻非為養也:娶妻不是為了依賴對方養活。



4. 而有時乎為養:但有時的確為了生活而娶妻。



5. 為貧者:真因貧困而行為。



6. 辭尊居卑,辭富居貧:放棄尊貴和富裕而選擇卑賤與貧困。



7. 惡乎宜乎:這樣怎麼會合宜呢?



8. 抱關擊柝:指守門與巡夜,表示地位卑微的職業。



9. 委吏:管理倉庫的小吏。



10. 會計當而已矣:帳目正確就可以了。



11. 乘田:主管牧地的小官。



12. 牛羊茁壯,長而已矣:牲畜健壯長大就可以了。



13. 位卑而言高,罪也:身處低位卻說高遠之理,是一種過失。



14. 立乎人之本朝:身居朝廷中樞。



15. 而道不行,恥也:卻無法推行道義,是一種羞恥。




3. 白話文


孟子說:「做官不是為了擺脫貧窮,但有時也確實因貧而做官;娶妻也不是為了依靠她生活,但有時也確實是為了生活所需。若真因貧而自甘卑賤、放棄富貴,這怎麼會合理?這種人就如同去做守門或巡夜的小吏罷了。孔子曾經擔任管理倉庫的小官,他說:『只要帳目正確就好了。』他也做過管理牧場的小官,說:『牛羊長得健壯就行了。』如果地位卑微,卻說一些高深大道,是一種過錯;若身居高位卻無法實行道義,那才是真正可恥的。」


4. 總結


孟子認為從仕與娶妻的動機應該以道義為本,不應以逃避貧窮或依賴生活為主要目的。他強調人應安於職分,不可地位卑微卻妄談高論,若位高卻不能實踐道義,則更為可恥。


啟示


行道應為從仕根本,不可只因物質困境而行之


安貧守道,不可妄自菲薄或過度屈從現實


人應自知職分,低位不妄言高論


位高者更應實踐道義,否則有失其責




十五、


1. 原文


萬章曰:「士之不託諸侯,何也?」

孟子曰:「不敢也。諸侯失國,而後託於諸侯,禮也;士之託於諸侯,非禮也。」

萬章曰:「君餽之粟,則受之乎?」

曰:「受之。」

「受之何義也?」

曰:「君之於氓也,固周之。」

曰:「周之則受,賜之則不受,何也?」

曰:「不敢也。」

曰:「敢問其不敢何也?」

曰:「抱關擊柝者,皆有常職以食於上。無常職而賜於上者,以為不恭也。」

曰:「君餽之,則受之,不識可常繼乎?」

曰:「繆公之於子思也,亟問,亟餽鼎肉。子思不悅。於卒也,摽使者出諸大門之外,北面稽首再拜而不受。曰:『今而後知君之犬馬畜伋。』蓋自是臺無餽也。悅賢不能舉,又不能養也,可謂悅賢乎?」

曰:「敢問國君欲養君子,如何斯可謂養矣?」

曰:「以君命將之,再拜稽首而受。其後廩人繼粟,庖人繼肉,不以君命將之。子思以為鼎肉,使己僕僕爾亟拜也,非養君子之道也。堯之於舜也,使其子九男事之,二女女焉,百官牛羊倉廩備,以養舜於畎畝之中,後舉而加諸上位。故曰:王公之尊賢者也。」


2. 注釋


1. 士之不託諸侯:士人不依附於諸侯。



2. 禮也/非禮也:符合禮制/不合禮制。



3. 餽:贈送食物。



4. 君之於氓也,固周之:君主對百姓本就有救濟義務。



5. 抱關擊柝:守門巡夜的小官。



6. 常職以食於上:有正式職位,領取俸祿。



7. 繆公、子思:古代諸侯與儒家賢人。



8. 鼎肉:象徵貴重的賜食。



9. 僕僕爾亟拜:奔波忙碌地頻繁拜謝。



10. 養君子之道:對待賢人的正當方式。



11. 堯之於舜也:堯王對舜的尊重與扶持。



12. 九男事之,二女女焉:九個兒子侍奉舜,兩個女兒嫁給舜。



13. 畎畝:田間。




3. 白話文


萬章問:「士人為何不依附於諸侯?」

孟子答:「不是不願,而是不敢。諸侯若喪國而託身於他國,是符合禮的;但士人主動依附於諸侯,則不合禮法。」

萬章又問:「如果國君贈送糧食給士人,他可以接受嗎?」

孟子說:「可以。」

萬章又問:「接受這樣的贈與,有何義理?」

孟子答:「君主對百姓本就有濟助之責。」

萬章進一步問:「若是救濟則接受,若是賞賜則不接受,為什麼呢?」

孟子說:「因為不敢接受。」

萬章問:「為何不敢?」

孟子解釋:「像守門巡夜者,都是因正式職務而領俸。若無職務而接受賞賜,是不恭敬的。」

萬章問:「那如果國君持續贈與呢?」

孟子舉例說:「繆公對子思多次探問,多次送鼎肉,子思不高興。到他去世時,子思命人把使者逐出大門外,北面叩頭兩次而不接受,說:『我現在才知道你把我當犬馬畜養。』從此臺上不再送食。悅賢卻不能任用,也不能正當供養,這能叫真正的悅賢嗎?」

萬章又問:「那國君若想供養君子,要怎樣做才合適呢?」

孟子答:「應該用正式命令任用,讓他再拜受命,這才叫供養。之後再由廩人送糧,庖人送肉,但不可未經君命便私下贈送。子思認為,那些貴重食物讓他不得不頻頻叩拜,是不合適的養士之道。像堯對舜,就是讓自己的兒女服侍,官員備齊牛羊穀倉,於田間供養舜,最後再舉為天子。所以說,這才是真正尊賢之道。」


4. 總結


孟子主張,士人應自重,不應主動依附於諸侯,亦不可無職而受賜。真正的尊賢在於正式任用、正當供養,而非以賞賜方式輕待賢人。


啟示


君子當自守,不可逢迎權勢


合禮之施與,重於物質之豐


尊賢應在任用與禮遇,而非虛名賞賜


政者正也,君主以德而養士,方為真正尊賢



十六、


1. 原文


萬章曰:「敢問不見諸侯,何義也?」

孟子曰:「在國曰市井之臣,在野曰草莽之臣,皆謂庶人。庶人不傳質為臣,不敢見於諸侯,禮也。」

萬章曰:「庶人,召之役,則往役;君欲見之,召之,則不往見之,何也?」

曰:「往役,義也;往見,不義也。且君之欲見之也,何為也哉?」

曰:「為其多聞也,為其賢也。」

曰:「為其多聞也,則天子不召師,而況諸侯乎?為其賢也,則吾未聞欲見賢而召之也。繆公亟見於子思,曰:『古千乘之國以友士,何如?』子思不悅,曰:『古之人有言:曰事之云乎,豈曰友之云乎?』子思之不悅也,豈不曰:『以位,則子,君也;我,臣也。何敢與君友也?以德,則子事我者也。奚可以與我友?』千乘之君求與之友,而不可得也,而況可召與?齊景公田,招虞人以旌,不至,將殺之。志士不忘在溝壑,勇士不忘喪其元。孔子奚取焉?取非其招不往也。」

曰:「敢問招虞人何以?」

曰:「以皮冠。庶人以旃,士以旂,大夫以旌。以大夫之招招虞人,虞人死不敢往。以士之招招庶人,庶人豈敢往哉?況乎以不賢人之招招賢人乎?欲見賢人而不以其道,猶欲其入而閉之門也。夫義,路也;禮,門也。惟君子能由是路,出入是門也。《詩》云:『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視。』」

萬章曰:「孔子,君命召,不俟駕而行。然則孔子非與?」

曰:「孔子當仕有官職,而以其官召之也。」


2. 注釋


1. 市井之臣/草莽之臣:城市中的平民/鄉野中的平民。



2. 庶人:沒有官職的普通人。



3. 不傳質為臣:未經聘任而成為臣屬。



4. 往役/往見:應召服勞役/應召謁見。



5. 多聞:博學多識。



6. 千乘之國:可出兵千乘的諸侯國,指規模不小的國家。



7. 事之/友之:服事他/與他為友。



8. 旌、旂、旃:不同階級的招人之旗幟;分別對應大夫、士、庶人。



9. 志士/勇士:有志向之士/有膽識之士。



10. 非其招不往:招待方式不合禮,不去。



11. 義,路也;禮,門也:義是道路,禮是門戶;只有遵道循禮,才能正當來往。



12. 《詩》云……:引《詩經》言行之正道為君子所踐行。




3. 白話文


萬章問:「請問賢者為何不輕易去見諸侯,是什麼道理?」

孟子回答:「人在國中稱市井之臣,在野外稱草莽之臣,都是指平民。平民沒有經由正當程序轉化為臣屬,是不能擅自見諸侯的,這是禮制所定。」

萬章又問:「平民若被召去服役就會去,但若被君召見卻不肯前往,為什麼?」

孟子答:「去服役是合義的事;去謁見卻是不合義的。且君主想見他,是為了什麼呢?」

萬章說:「因他學識淵博、有賢德。」

孟子說:「如果是因他多聞,連天子都不能隨便召見老師,何況諸侯?若是因為他有德行,那我從未聽說過君主想見賢人,就可以隨意召見的。繆公多次去見子思,並說:『古代千乘之國能以友禮對士人,如何?』子思不高興,說:『古人有言:是侍奉他呢,還是與他為友呢?』子思的不悅,大概是這樣想的:若按地位,你是君,我是臣,怎敢與君為友?若論德行,你應當服事我,又怎可說是我朋友?千乘之國的君主都不能與賢人為友,哪裡還能以召令招見呢?齊景公打獵時用大夫的旌旗招呼虞人,虞人不來,他就想殺他。賢士不忘可能埋骨溝壑,勇士不怕丟掉腦袋。孔子看重的是虞人不是不來,而是因招呼不合禮而不來。」

萬章問:「那麼虞人是怎樣被招呼的呢?」

孟子說:「平民應用旃(庶人所用的旗),士人用旂,大夫用旌。若用大夫所用的旌來招平民,平民也會不敢前往。更何況是用沒有德行者的方式去招賢人呢?想見賢人卻不按禮來做,就像要他進門卻把門鎖上。義是通道,禮是門戶。唯有君子懂得循此正道出入。詩經說:『周道如磨平的地,其直如箭;君子所行,小人只能遠望。』」

萬章問:「但孔子曾應君命,不等車駕備好就前往,這樣他不是也違禮嗎?」

孟子答:「那是因為孔子當時有官職,被正式召用,並非普通賢人被隨意召見。」


4. 總結


孟子認為,賢人不應輕率接受諸侯召見,除非經正式任命,否則違禮失義。真正的尊賢在於合禮地尊重其德與地位,而非藉權勢招呼、強迫接見。


啟示


君子重禮義,不為權勢所動


見賢當以道義相待,不可失禮


身有官職者與在野之士,處境有別


「義為路,禮為門」——行正道、守禮制,方能彰顯尊重





十七、


1. 原文


孟子謂萬章曰:「一鄉之善士,斯友一鄉之善士;一國之善士,斯友一國之善士;天下之善士,斯友天下之善士。以友天下之善士為未足,又尚論古之人。頌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論其世也。是尚友也。」


2. 注釋


1. 善士:品德高尚、有才德的人。



2. 斯友:就會與之為友。



3. 以友天下之善士為未足:即使能與天下的賢士為友,仍不滿足。



4. 尚論古之人:更進一步推崇、討論古代的賢人。



5. 頌其詩,讀其書:讚美他們的詩作,閱讀他們的著作。



6. 不知其人:不了解這些作品背後的作者是誰。



7. 論其世:考察他們所處的時代與背景。



8. 尚友:推崇並與古人為友。




3. 白話文


孟子對萬章說:「一個鄉里的賢人,會結交鄉里的賢人;一個國家的賢人,會結交國內的賢人;而天下的賢人,則會結交天下的賢人。但有些人即使與天下賢人為友還不滿足,還會推崇、討論古代的賢人。他們會頌讀古人的詩、閱讀他們的書,若不了解寫這些詩書的人是誰,這樣可以嗎?因此還要考察他們所處的時代背景。這才是真正的『尚友』(崇尚交友之道)啊!」


4. 總結


孟子強調君子應不斷提升交友的層次,不只與今人賢士為友,還要以古聖先賢為師,從他們的詩書中學習、推崇其德行,進而理解其所處時代,達到真正的「尚友」。


啟示


君子應擇善而交,層層提升


讀書不應只讀其文,還要知人論世


交友亦是一種學習與修身之道


古人可親,貴在追慕其德與志





十八、


1. 原文


齊宣王問卿。孟子曰:「王何卿之問也?」

王曰:「卿不同乎?」

曰:「不同。有貴戚之卿,有異姓之卿。」

王曰:「請問貴戚之卿。」

曰:「君有大過則諫,反覆之而不聽,則易位。」

王勃然變乎色。曰:「王勿異也。王問臣,臣不敢不以正對。」

王色定,然後請問異姓之卿。曰:「君有過則諫,反覆之而不聽,則去。」


2. 注釋


1. 卿:古代高級官員,此處指諸侯國的重臣。



2. 貴戚之卿:與君主有血緣關係的卿。



3. 異姓之卿:與君主無親屬關係的外姓卿。



4. 諫:勸諫,提出忠告或批評。



5. 反覆之而不聽:多次進諫但君主仍不聽從。



6. 易位:更換君主。



7. 勃然變乎色:臉色大變,表示震驚或憤怒。



8. 勿異也:不要感到驚訝或反感。



9. 正對:如實回答、誠正回答。



10. 去:離開、辭職,不再任職。




3. 白話文


齊宣王詢問關於卿的事。孟子說:「大王是問哪一種卿呢?」

齊宣王說:「卿還有分別嗎?」

孟子回答:「有的。有貴戚之卿,也有異姓之卿。」

齊宣王說:「那麼請問貴戚之卿應該怎麼做?」

孟子說:「君主若有重大過失,貴戚之卿應當勸諫。如果反覆勸諫而君主仍不聽,就應該更換君主。」

齊宣王聽了,臉色大變。孟子說:「大王請不要感到奇怪。您既然詢問,臣不敢不如實回答。」

齊宣王的神色平靜下來,接著問異姓之卿應該怎麼做。孟子說:「君主若有過失,他也應該勸諫。如果反覆勸諫仍不被採納,就應該離職。」


4. 總結


孟子區分了貴戚與異姓之卿,指出忠臣的職責是諫諍,不論親疏,都應以道義為本,君主若不聽忠言,則應視情況更換或辭去官職。


啟示


忠臣之責在於直言諫諍,不迎合權勢


面對錯誤的領導者,有時應果斷改變或離開


位高者應以天下為重,不以私情廢公義


君主若問政,應虛心受諫,不怒於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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