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已經沒事了吧?」
「當然沒事,院長讓我出院。」
小護士把臉從安妮髮間抽出來時,我以為短暫的重逢激情要迅速消退,沒想到她又把臉湊近,年輕的唇吻到安妮豐熟的唇上,安妮沒被嚇著,也迎向她,好像不在乎油不油膩了,雙手輕捧住小護士細白的臉,跟小護士同時閉上眼睛。螢火閃爍包圍著她們,是那瑪夏晚暮中讓人嘆為觀止的難得美景,讓我移不開視線。
不久一朵粉白落花不知從哪兒滑下,恰好敲上安妮的臉頰然後彈開。
兩位美麗女性分開,對彼此笑著。
然後我才發現安妮身後有顆還開著花的老梅樹,是腳步遲些的晚梅。
樹幹形狀夠粗糙,足以對照兩位女性線條有多柔軟。
小護士笑起來時兩顆大眼睛好像盈滿水,映出躍動的柴火,有點像在流淚,眼眉還微微縮起像是正為什麼而憂傷。
姊姊以前也常常這樣對我笑,讓我不知道該安慰她或跟她一起笑。
「漂亮嗎?」伊比老闆問。
看得太出神,實在有點尷尬,得想辦法顧左右而言他。
「那棵梅樹特別大,也開得比較晚。」
「桃花。」
「桃花?」
伊比老闆露出知道我在亂亂想的狡詰眼神,對我說:「那個叫做桃樹,不是梅樹,花也不一樣,哎呀,你們都市人分不清楚就不要問。」
「喔,喔,原來不是梅樹幹。」
「梅樹幹已經在燒了,安妮切好我們就開始吃她的肉。」
小護士拿著銳利的刀跟安妮一起切肉,便利妹抓著小弟到一旁幫忙洗菜。
僅餘的夕暮紫暉照在兩位美麗的女性身上,小護士有年輕女性才有的纖細輕盈,安妮有成熟後才有的豐腴圓潤,都是讓人沒辦法抗拒的美麗,她們身上各自有一部份像姊姊,但都不是完整的姊姊。
即使徒勞地跑這一趟也沒關係,聞著燒柴飄來炭香的同時不想找什麼神秘怪病了,我真心希望安妮健康地活下去,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喂!」很兇的聲音,我回頭,是便利妹,拿著水桶伸長手對我說:「去提水,不會打算只坐著吃什麼都不做吧?」
「我可以幫忙。」
「你是白癡,但是至少還有點力氣提水吧,在前面那裡有山泉水。」指著草皮另一端暗暗的地方。
「嗯,應該可以。」
便利妹的小弟在一旁竊竊笑著,不知道是笑我沒用還是什麼。
水桶很大,裝滿水一定很重,所幸取水的地方不遠。
走沒幾步就看到一台車急駛過來,我閃開以免遭無妄之災,幾個人下車就開始糾纏在場的美女們。
「美女今天一起嫁給我啦,今年可以生六個小孩,祖靈告訴我的。」
「來一起睡覺。」
「我們都一起的。」
肯定是酗酒大叔為首的大叔集團。
回頭看,還有個瘦瘦白白的身影在晚暮下特別顯眼,連溫徐的洪水猛獸咖啡店老闆都來了,沒想到他會跟大肚腩大叔們混在一起,不過他一言不發,沒打算騷擾美女們的樣子。
「祖靈叫你把肚子割掉,肚子太大壓上去也生不出來。」
伊比老闆的發言大聲又直接,把大叔們的氣勢都給壓下去。
只有酗酒大叔不服輸,摸摸自己的大肚腩說:「肚子大壓著才有感覺,夠軟夠彈。」
「哎呀。」
伊比老闆後來又說了什麼因為太遠聽不太清楚,她也是有輸給大自然的時候。
不過同時相信祖靈與基督也可以嗎?也許找個機會問伊比老闆。
水提回到火堆旁已經剩下半桶,照便利妹的邏輯來說我是半個白癡。
「你真的是白癡。」
「再跑一次就有一桶了。」
火堆上的鐵烤架已經出現一批熟肉,很快被大叔們掃空,地上也已經出現好幾個麥酒空鋁罐。
安妮跟小護士守在紅通通燃燒熾焰的梅樹堆前,再鋪上生肉片片,啪滋啪滋地冒出油煙,連對吃肉沒有執著的我也跟著興奮起來,不知道是因為肉香或是被火光照亮的兩個人。
「小姑娘餵我吃,來。」
酗酒大叔張開嘴,還把舌頭伸出來,好像要給小兒科醫生檢查的小朋友那樣。
小護士夾起冒煙的肉往酗酒大叔舌頭上放,跟預期中一樣他大叫一聲,不過還是把肉硬給吞下去,讓我有點擔心他會不會因為食道灼傷而被送進醫院。
他又開一瓶冰涼涼啤酒,咕嚕咕嚕三口不到整瓶又喝完,華麗又精湛的特技。
「大叔,喝太快。」安妮說。
「沒有辦法的,小姑娘太火辣,要降火。」
「想要更火的嗎?」小護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