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conversation By Henri Matisse - State Hermitage Museum, Public Domain
「過程中，你做了什麼，或是沒做什麼呢？」
在上次和督生討論到如何面對孩子開口閉口都說無聊時，另外一位督生也遇到相似的狀況，孩子習慣「好無聊」。
成年人有好多可以「應付」無聊這檔子事的工具：手機、手機、手機…根據我在捷運車廂裡的觀察，十個乘客裡，往往有七位在滑手機、看手機，剩下的可能在閉目睡覺或聽音樂、化妝讀書看講義，最後才是講電話聊天，和其他人互動－－當然在車廂裡的聊天音量不會太大，高中生的嬉鬧例外。
多數人是為了前往另一個地點而來到捷運車廂裡，交通是歷程而不是目的，因此找事做便是在這歷程必須要面對的情況，不然就容易感到無聊。
手機在此刻成了最容易取得的工具，並不意外。
可孩子在會談過程中使用手機的機率幾乎為零，就算成年人在會談中也幾乎不會拿出手機：前者持有手機的比例極低，後者則是帶著目的來會談，而不是要滑手機給心理師看。
亞馬遜創辦人傑夫．貝佐斯（Jeff Bezos）曾說，經常有人問他，未來10年有什麼事會改變。「幾乎沒有人問過我『未來10年有什麼事不會改變？』」他說：「我要告訴你的是，第二個問題其實比第一個問題還要重要。」
“I very frequently get the question: 'What's going to change in the next 10 years?' And that is a very interesting question; it's a very common one. I almost never get the question: 'What's not going to change in the next 10 years?' And I submit to you that that second question is actually the more important of the two -- because you can build a business strategy around the things that are stable in time.
有沒有什麼東西是不會變的？
我接觸過好幾位的自閉症當事人，有的會盯著人看但不講話，有的一直講話而且還會朝著他人投擲物品。他們本身並沒有什麼困擾，困擾的都是他人，也因此都是由家長老師轉介而來。
雖然這些當事人錯過早療黃金時期，我能做的相形有限，至少不會太晚：將對方與我之間的任何互動口語化，例如：「你拿積木給我，希望和我一起玩」、「你推著玩具車過來，是想和我比賽嗎」、「你拿走我前面的紙和筆，是想要自己畫畫嗎」，將發生在彼此之間的互動關係，轉換成行為與意圖間的連結。再進一步則是幾項基本的情緒搭配文字與表情，寫在卡紙上，請對方練習表達與指認。
當然不會在每次會談過程中出現這些情況，反而更多時候是各自玩各自的：他玩積木，我也玩積木；他塗鴉我也塗鴉。根本沒有進展。
然後，不知在哪個時間點，當事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小袋已開封的科學麵，嘟到我面前。
「你認為愛是最強的情感？」他問。
「你知道還有更強的？」
「有呀，興趣。」《浮士德博士》
歌德花了超過半世紀的時間完成他的鉅著《浮士德》，和榮格同年生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德國文豪托瑪斯．曼在他《浮士德博士》第八章結尾這麼寫著。
和自閉症當事人那個交會的火花，令我印象深刻；究竟我是那當事人的愛或是興趣，我不敢斷言，但他是眼睛看著我的。
和一個「人」在會談室裡討論、聊天，互動裡的歷程就是目的。也可以不只是這個。
「你什麼時候會感到無聊？」我問督生。
「不知道要做什麼事的時候。」
「那，什麼是你喜歡、不會感到無聊的事情呢？」
「K-POP！」
「有哪個特定團體嗎？」
「是周子渝同一家經紀公司的，叫做…」
「多告訴我一點這個團體。」
「）＄％＄＃Y！＃＄＊＆＿＋」督生眼睛發亮，開著外卦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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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人交談可以是目的，也可以是過程；
同樣的，興趣可以是目的，也可以是過程。
如果對人沒有興趣，還真的不要就讀諮商所…當然，我沒有對督生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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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onvers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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