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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的一任男友,我們認識的第一天,我聽他說了五個小時的故事,他告訴我他的人生,大部分時間我就是認真聽著,後來我們交往了,他說:我的人生大部分時候總是一個人,即使身邊有人,我還是覺得自己是一個人的,但跟你在一起時我沒有那種感覺。

在窮困的地方,可想而知也會有想從你身上得到金錢的人,他遇上了很邪惡的假朋友,偷走了他的錢,最後更名目張膽的攻擊他,幸運的他只是受傷,當地警察貪腐偏袒自己朋友,在那兒他沒有使用躁鬱的藥,這一切讓他陷入極度不穩定的情緒,擔心人身安全最後只能離開,他去了越南峴港教書定居下來。
我離開斯里蘭卡時也結束了我們的感情,守著躁鬱病患不是容易的事,當他失控的用可怕言語攻擊我,我知道我能承受的只到這裡,但我們還是好朋友,我們還是分享著彼此的生活,對他來說我是最重要的人。
他情緒又低落不已時,我去了一趟越南,但我感覺自己已經無法承擔他的一切,我會自己去找餐廳吃飯,而不想跟他每天見面,雖然這趟旅行也是為了他而去。
疫情爆發後,學校停課他沒有經濟來源,隨著疫情惡化,他的焦慮也再次達到頂點,我幫他買了機票回台灣,給他一筆錢重新開始,帶他去就醫,他找到了教職跟房子,只是這次我沒有辦法一直陪著他,不是因為我有男友,而是我不再能承受太多他的情緒,共同朋友有時也會陪他聊聊出去走走,我不知道也沒想到,我是他最重要的人,我應該多陪他一點,他問我為什麼忙到見面也無法?
在他一切都看似都安頓下來時,我接到他自縊的消息,同一時間,我最親近的姊姊也離世,他們都選擇結束。
我的悲痛不是言語能表達,我不斷怪罪自己,為什麼不多陪他一點,我以為他擔心生活,既然生活不成問題了他應該就會好起來吧,我以為他還有朋友,我不在身邊也可以吧,但他走了,像第一天我們認識時,他提過曾經找到一棵很適合的樹,他望著但沒有行動,這次他完成了。
我沒有辦法去處理或認領他,請共同朋友幫忙,我也沒有參加姊姊的喪禮,這一切對我來說都超過我能負荷的,我馬上啟程去了旅行,但那份自責啃食我,即使現在打著字,眼淚一樣在眼框裡打轉,即使我也面對過母親跟兩位祖母離世,死別從來就不是能習慣的事,尤其加上自責。
我走過來了,我做了我能做的,他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不是當時,也可能是以後,他的世界從來不容易,孤單的寂寞的卻才華洋溢,我總說你該開始寫你的書。
遺憾一直在,但我選擇與它共存,我是凡人,我也有力不及逮的時候,但他知道我愛他,沒有離棄過他,我接受人生的無奈,在能力範圍內努力。
與其傷心的回想,不如充飽力氣往前走,把每個下次做的更好,要了解自己不是萬能的天神,我們不是放下美好的回憶,只是放下那份遺憾,好好過日子。
如果你也有這樣的遺憾,歡迎跟我分享,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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