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空間》
第五章:如果真的累了就先照顧自己
週一早晨,台北下起毛毛細雨,林予恩撐著傘走進公司,鞋子早已半濕。她低著頭走進電梯,身邊都是一樣疲憊的臉孔。
一進辦公室,座位上的郵件紅點跳動著,她嘆了口氣。
週末好不容易沉澱情緒,結果一開工,又像被推回巨大的職場洪流。
「早安。」沈智翔出現在她桌邊,遞來一杯微糖拿鐵,「我賭妳今天需要它。」
她忍不住笑了:「你怎麼知道我心情沒開機?」
「因為妳的眉毛皺得可以煎蛋了。」
予恩笑出聲,總覺得這人總有辦法輕鬆地把她從泥濘中拉出來一點點。
但還來不及回神,行銷部主管黃子敬一早就召開緊急會議。
「本月新品銷量未達預期,週五前必須提出一份挽救企劃案,三人一組,自由組隊。」
會議室裡瞬間騷動,這種自由組隊,說好聽是彈性高,說難聽點就是社交遊戲。
有些人早早結盟,有些人總是被落單。
品如湊過來:「一起嗎?」
她點點頭,「還差一個人?」
「我覺得可以找沈智翔,他邏輯清楚。」
於是三人臨時組成戰鬥小隊,開始熬夜準備提案。
連續三天,每晚加班到十一點,預約的健身課取消,冰箱裡的蔬菜也爛掉了。第四晚,予恩坐在會議室裡,頭靠著白牆,閉目養神。
「我一直在想,我是真的喜歡這份工作,還是只是不知道能做什麼別的?」她突然開口。
品如抬起頭看她一眼,「我也常這樣問自己。」
智翔轉著筆,「如果能休息三個月,不用擔心收入,你會做什麼?」
她想了一下,「我可能會報名去京都學和菓子,或回家把大學沒寫完的小說寫一寫吧。」
「這樣很好啊,表示妳心裡還是有些熱情沒熄。」智翔說。
「可是現實是我連這週的垃圾都還沒倒。」她苦笑。
那一晚,他們聊得比平時久。關於夢想,關於職涯,關於無法與家人說出口的壓力。
「有時候我覺得,我們這一代最厲害的不是會做事,是會撐。」品如說。
「撐著不爆炸,撐著不放棄,撐著不哭出來。」予恩點頭。
「但也撐著,把心裡想要的東西,一點一滴找回來吧。」智翔輕聲說。
週五提案那天,他們的簡報乾淨、切中要點。出乎意料地,黃子敬罕見點頭,甚至說了句:「不錯。」
三人面面相覷,忍不住笑了。
下班後,予恩獨自回到住處,泡了一壺熱茶,打開手機相簿,看著這幾天她偷拍的工作照:會議室裡三人一起吃便當、品如打瞌睡、智翔比著白板說明的樣子。
她在相簿加註一行文字:「人生的難題不是選擇哪條路,而是當你走在疲憊的路上,還能不能記得你是為什麼開始。」
她突然意識到,不管這份工作她將來會不會離開,她都不想再那麼疲倦地活著。她想開始找尋一點屬於自己的空白時間,不是為了完成任務,而是為了呼吸。
「外境的人事物,我們無法決定;但心的空間,要放進什麼,主導權在自己手上。」
她再次想起那句話。
而此刻,她決定先放進「照顧自己」這件事。
以上故事為虛擬情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