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有什麼好？」
昨天中午，我在樓下倒垃圾。鄰居阿姨一邊把垃圾袋丟進車，一邊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小孩子喔，不要飛去國外啦，國外有什麼好？我姐姐的兒子拿到什麼綠卡，現在人在美國，過年都不回來了，電話也少打，完全不想回台灣。」
她看著我，好像在等我附和，但我只是笑笑，心裡冒出一句：
「真的只是他們不想回來，還是你們太希望他們永遠留在原地？」
我們這一代，從小就被教育：
「要有競爭力，要比別人優秀。」
「要多學語言，要有國際觀。」
「要闖出一片天，別像我們只會苦幹實幹。」
結果當我們真的想飛，想去國外看看，想離開那個永遠要比較、永遠要體面、永遠要循規蹈矩的框架，換來的卻是他們一句：
「你去外國要幹嘛？在台灣不好嗎？你以為外國比較簡單嗎？很辛苦的。」
這一種矛盾，其實比貧窮更令人窒息。
他們把「為你好」四個字掛在嘴邊，
但其實很多時候，那是「為了填補我老了沒人照顧的恐懼」。
這些嬰兒潮世代長輩希望你好，又不希望你飛出去，原因只有三個：
1.把自己沒活過的夢塞進你的人生
2.靠孩子的成功證明自己不是失敗者
3.一旦你離開，他們就要面對自己的空虛
所以你會發現，
你再怎麼解釋、再怎麼努力證明，永遠無法換來一句真正放心的祝福。
有人說，這叫做孝順的代價。但我覺得，更像一種「溫柔的情感勒索」。
很多人到三十歲、四十歲，還在糾結：
「如果我真的搬去國外，是不是太自私了？」
「如果我賺更多錢，但爸媽不開心，那還算成功嗎？」
有沒有人問過一句：
「為什麼要犧牲自己的人生，去完成他人對幸福的定義？」
有人會說：「那你不懂父母養你有多辛苦。」
我當然懂。
我們都知道他們辛苦到小時候吃番薯葉吃到牙齒黑黑。
可是，正因為他們曾經被剝奪過自由、被限制過夢想，
我們這一代才更該有勇氣，去打破這種循環。
去告訴自己：
我不是為了證明誰對誰錯，
也不是為了背叛，
我只是想嘗試過一種不用內疚的生活。
很多人都低估了這種心理枷鎖的重量。
它不像貧窮那麼具體，
不像疾病那麼直接，
但它會在深夜偷偷把你壓垮：
「你是不是不孝？」
「你是不是太任性？」
「你是不是太貪心？」
其實你什麼錯也沒有。
只是勇敢一點，承認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已。
這不是你抗壓性差，而是這個社會太刻薄。
刻薄到不容許任何人坦白說：
「我不想被比較了。」
「我想要走自己的路。」
「我想要遠一點，也許哪天再回來。」
如果你也正在掙扎：
如果你也曾在電話另一端，聽到爸媽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時候，
心裡浮現一絲厭煩，接著又被內疚壓得抬不起頭，
請記住：
你沒有問題，
問題是那些世代交疊的未解恐懼，
不是你的責任，也不該是你的業障。
有一天，他們或許會明白，
孩子的飛行，不是背叛，
是全家人終於有一個人敢去看更大的世界。
請忠於自我。
曾經，我也被父母和長輩拿來與別人比較，如今那些話語早已傷不了我。
給每一個，曾被比較、被情感綁架、卻依然想飛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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