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現象觀察: 公投的兩種恐懼
核三公投,我18可以投票的第一個公投;台灣史上第一個18歲參與進的公投。我看到的是一如既往地雙方辯論,以及一如既往那背後,相似的擔憂。
正方立場為: 「島嶼能源安全韌性」反方論點為: 「核電廠研議須經嚴格科學檢驗」
這兩方分別站在名為「國家安全」與「環境安全」的對立面上。你可能會疑惑,這兩項看似毫無一點對立的關係,是如何淪落到你死我活的公投民意裁決地步呢?

什麼態度? 同意與不同意
仔細審查這次的公投題目:「您是否同意第三核能發電廠經主管機關同意確認無安全疑慮後,繼續運轉?」民眾可能會有疑惑: 這難道不能由政府自行決定嗎? 我根本就不了解核能領域專業要怎麼投票?
曾經,在死刑議題憲法法庭辯論上詹大法官質問法務部說:「在死刑議題上法務部是否有立法怠惰的情況?」;曾經,在路權大遊行中民團質問交通部說:「為何不修正(高齡駕駛)回訓制度和相關法規?」;曾經,一對對同志對著法院與社會問說:「為何相愛的人卻無法被祝福?」
而每一個或支持或反對的人背後總會有個「故事」,這構成了人們的抉擇,也是手中同意與不同意的關鍵。更是公投最後交由民意的原因。
故事1| 戰爭與威脅
烏俄戰爭正式定義開打的那天,我在學校前一天剛過完生日,隔天中午吃飯時看著新聞從歷史老師口中接收了這件事。那一年我國三,正是考高中的日子;那一天我剛15,正是啟蒙之時: 戰爭猙獰可怖,內心複雜帶點難過;消息傳遞迅速,影像真實又身歷其境。如果說同理心是人類美德,那它也是令人心痛的另類軟弱,我永遠記得那瞬間的複雜心情,那是看著周遭同學開玩笑和嬉鬧時,與螢幕上新聞成對比的複雜。
到了高一下,以哈衝突再次映入我的視野,間段的關注一直持續至畢業,後來,兩岸局勢升溫又闖入我的生活。對於國安,今年18歲的我回顧歷程,其實是會感到害怕、擔憂、恐懼、悲觀、氣憤、傷心和難過的。也因此,我相信當缺電問題與能源轉型過渡問題冒出頭時,有相當一部分的人其實是看著中南部地區停電淹水和台電人員加班加點的辛勤在對台灣能源政策失望的。如果政府政策連天災都應對不了,又談何人禍?

正方論點: 耐震0.72g 1.384g 核電廠40年限是為了反壟斷 南電北送變中電南送 備用機組違法重啟(因為缺電) 台電虧損工人加班 電價調漲和補貼(花的是納稅錢)
故事2|天災與未來
反之,在反方的記憶裡,在烏俄戰爭未開打之前。
同樣難忘一個故事: 1985年核三廠的失火,黑幕伴著大雨,濃煙竄出後的驚慌失措與逃難,成了當事人心底的高牆。高中時歷史老師曾分享過,911事件飛機撞上大樓的那時現場轉播,她也在看,失聲是最基本的,那一天給無數見證現場的美國人一次悲痛。2011年311,日本海嘯同樣帶給了人類一次創傷。今年7月5號,有多少台灣人在為一個預言而悄悄被影響? 謠言使人心慌,但真正作用於人的是內心對未知與自然的恐懼。
台灣位於地震帶上,颱風的摧殘我們時有體會,地牛的翻身我們也見怪不怪,921大地震和88風災又是誰的親身經歷和見證? 作為社會中的一員,我們共載某種記憶、情感和信念,而我們也必須承認這不經意留下的創傷,儘管多數時候我們看不見它。就像是烏俄戰爭、以哈衝突之於我,823砲戰、國共內戰之於我的爺爺,各種天災之於台灣人。

本是同根生
關於核電問題,我們有初步感受與某種程度的承認與看見,但卻還未深入分析。但我只想簡單分享我一些想法作結就好。剩下有待自行發掘。
正: 高中地理和公民課問 Q:「台灣明明在糧食生產上毫無比較利益,為何還要保留如此之高的自產率?」A: 「因為國家安全。」
反: 下一代正義與核廢料問題依舊,值得我們繼續關注。
正: 7、8年前小學課本上強調的空污問題曾畫下我對中南部灰濛濛的矇懂印象,可在今天我卻查到空污是環境污染中死亡人數最高的一項。『沒有任何能源是完全沒有風險的,拒絕核能的代價,是更多的燃煤和燃氣。』前英國首相 瑪格莉特·柴契爾
反: 公投主文中的「確認安全無虞」值得監督。
正: 當聯合國已將核能列為綠能,我們不能否認,在轉型再生能源的過程中,我們需要核能;在國安的考量下,我們需要核能,儘管只是做緊急備用。
正: 烏俄戰爭值得借鏡,戰爭打核電場的可能性幾乎為0,又能確保供電穩定。
「核能不是萬能,但沒有它,能源轉型會更困難。」國際能源總署(IEA) 執行主任 法提赫·比羅爾(Faih Birol)
「科技可以建造核電,但無法消除它的恐懼與廢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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