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經過刪去法後,第四次十字軍最終別無選擇、只能去找威尼斯幫忙運人。但這也還有一個關卡:威尼斯可還沒說OK呢。
於是,在1201年上半葉,由六名高位貴族組成的十字軍代表團,就前往威尼斯,抱著忐忑不安的心理,試圖說服威尼斯的總督,恩里克.丹多羅協助。
丹多羅此時已經是九十多歲的老人,以中世紀來說,可說是令人咋舌的長壽,不只如此,他還雙目全盲,各方面都極為不便。但這名目無光彩的老翁,在十字軍的記載中有極高的評價,說他遠見卓識、且勇氣過人。
而從他在整個十餘年的總督任期中,確實可說是影響威尼斯乃至歐洲歷史極深遠的角色——那十幾年他幹的事情,可能比一個普通人一輩子的事還多。
可惜的是,若這幾名貴族代表揣著「說服丹多羅,就是說服威尼斯」的想法,那他們要失望了。丹多羅的回應是:
「你們四天後再來,到時候你們在核心議會(Small Council)上說。」
然後等核心議會召開,六名貴族極具感染力地傳達十字軍請求威尼斯載運兵馬後,群情聳動,於是丹多羅代表全體回覆道:
「這真是太不容易了。我們想對具體計畫討論討論七天,你們之後再來。」
……等威尼斯提出計畫後,十字軍代表討論一天就給出接受的回覆。這下終於完了吧!沒想到丹多羅說:
「很感謝諸位貴客的迅速回應。待我們提交到四十人委員會討論討論。」
……四十人委員會後,然後是一百人、兩百人、一千人……
這幾名中世紀貴族恐怕等得不耐煩之極,然而威尼斯共和國在羅馬帝國崩潰後的數百年間,發展出了令人眼花撩亂的共和會議體制。
雖然繁瑣,但某種程度上說威尼斯是最有羅馬共和精神的中世紀國度,所以這一切都是「正常流程」,絕沒有拖延的地方——雖然可能會讓中世紀老爺們很不習慣。
——好一陣子後,十字軍代表們總算等到回應:他們現在要去聖馬可教堂的金頂之下,向「全威尼斯的市民」演說,請求全體市民的許可。
十字軍代表精心挑選,雖然不耐共和流程,但演說技巧可不是吃素的!
在一番聲淚俱下、極其煽情的演說後,十字軍代表甚至當場跪了下來,表演出「如果威尼斯的市民們不答應拯救基督之城的事業!我等今日就跪死在這裡了!」的劇碼。
數千名有空聚集在教堂的市民們,被這番基督教熱忱打動之下,集體吼道:
「我們答應!我們答應!」
Finally!十字軍一定也非常感動,想說這座城市的人果然也是好基督徒!太好啦!十字軍現在終於有東地中海第一海權的協ㄓ……
然而丹多羅或許在這個時候,感動地說道:「真是榮耀我主的聲響!那麼請諸位貴客明天再來,我們還沒劃定契約呢。」
……ㄇ的,還要開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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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
Gemini AI
資料來源:
Jonathan Phillips, "The Fourth Crusade and the Sack of Constantinople"
Thomas F. Madden, “Venice: a New Histor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