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名:伊凡.伊里奇之死
作者:列夫‧托爾斯泰推薦度:★★★★★ 5/ 5
購書平台:博客來
趕在Netflix下架前,毫無防備地看了《倫敦生之慾》。
媽呀,實在是太太太好看了,好看到我整個禮拜都活得有些恍惚,耳邊迴盪的都是Bill Nighy吟唱的〈The Rowan Tree〉,瘋狂地上網搜尋跟這部片有關的大小事。
⬛三個世紀的接力長詩
後來,我才知道,這部電影的原作是黑澤明的《生之慾》,而石黑一雄取得版權後改編;但在黑澤明之前,這個故事的靈感其實源自托爾斯泰的小說《伊凡.伊里奇之死》。
從十九世紀的俄國文豪,到戰後日本導演,再到當代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跨越時間、語言與文化,它們在不同語調下,討論的其實是同一件事:如何面對死亡,或著更精確的說,我們該如何活?
教師節連假到這次的中秋連假,一口氣看下來,像是經歷了三個世紀的接力長詩,非常過癮。
⬛托爾斯泰:死亡的鏡子
托爾斯泰的筆,是三者之中最殘酷的。
主角是高等法院的法官,他的人生看似體面,實則虛假。但在死亡這面鏡子前,一切都無所遁形。
主角平日工作審判他人,在死亡面前,則被逼得剝皮見骨地審判自己,直到最後終於臣服,離世。
⬛黑澤明:To Live 的行動之義

在托爾斯泰這個概念下,黑澤明與石黑一雄的改編則轉向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視角。電影的英文片名則是精準地捕捉到這差異--黑澤明《生之慾》的英文片名是To Live,《倫敦生之慾》則是Living。
To Live,是有方向的。
在黑澤明的電影中,主角面對死亡,嘗試著做些什麼(to do something),找到生命的意義。這種生命意義的追求,某程度是外顯的,是功績的,是可被評價的。所以,主角的葬禮幾乎佔了電影大半。
主角死了,剩下的是眾人的七嘴八舌,有讚美是主角是官僚體系的清流,有人認為這一切不過是巧合,沒有天時地利人和,滿腔熱血仍成不了大事。
⬛石黑一雄:Living 的靜默之美

Living,則是一種狀態。
因此,到了石黑的《倫敦生之慾》裡,主角沒有戲劇性的轉折,表面上,他還是繼續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做著千篇一律的工作,只不過,他把它活得踏實,活在生命的質地裡。這樣的生命價值,或許有留下了什麼,但留下什麼,又如何?也許會被記得,也許很快被忘記。但這些都不重要了。生命的價值,不在於他人怎麼看,而在於自己如何看待自己。
⬛年齡與創作的坐標
三部作品,對於如何面對死亡,詮釋角度都不一樣,讓我不禁好奇創作者創作時的年紀。
托爾斯泰,58歲;黑澤明,42歲;石黑一雄,68歲。
我(自以為)有點瞭解作品為什麼會這樣呈現了。
中年的黑澤明,或許還想證明人生能有所作為;
近耳順的托爾斯泰,則能洗盡鉛華,凝視死亡;
但凝視死亡或仍不足,如何「從心所欲不逾矩」,平靜自在過好每一刻,或許是石黑的追問。
如果往下追問,當生命繼續向前走,走到人生再無前輩,那時,人生的課題是什麼?答案又會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