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Way Down Hadestown〉,冥王黑帝斯親自搭著火車來接波瑟芬妮回去冥界,在那之後,氣溫驟降、萬物凋敝,馬上從炎熱的夏天,變成了寒冷的冬天。
這時,尤麗狄絲開始為了食物與如何取暖感到焦慮,然而奧菲歐堅信,只要他完成了他尚未完成的史詩,就能解決所有問題,把春天帶回來。他希望尤麗狄絲再給他一些時間。(曲目: A Gathering Storm)
本篇的這首歌曲〈Epic II (史詩 貳)〉,就是奧菲歐正在苦思他未完成史詩的歌詞。讓我們先欣賞歌曲,再讓我來介紹冥界之河,以及解析比較本曲與〈Epic I (史詩 壹)〉有什麼差別。歌詞翻譯
百老匯原聲帶
[ORPHEUS / 奧菲歐]
King of silver, king of gold
白銀之王,黃金之王
And everything glittering under the ground
主宰著地下所有閃閃發亮的礦石
Hades is king of oil and coal
黑帝斯,石油與煤炭之王
And the riches that flow where those rivers are found
找到他領土內的那條河,就能享有無盡財富
But for half of the year with Persephone gone
不過波瑟芬妮離去的這半年
His loneliness moves in him, crude and black
孤寂感入侵他的心中,使他陰鬱暴躁
He thinks of his wife in the arms of the sun
只要他想到自己的妻子正被太陽光擁抱著
And jealousy fuels him and feeds him and fills him
妒火燃燒,無盡猜忌環繞腦海,啃食著心靈
With doubt that she'll ever come
「她會不會來?」他想著
Dread that she'll never come
「她會不會永遠不回來?」他恐懼著
Doubt that his lover will ever come back
「我的愛人是否真的會回來」他懷疑著
King of mortar, king of bricks
水泥之王,磚牆之王
The River Styx is a river of stones
冥界之河是礦物之河
And Hades lays them high and thick
靠著這條河,黑帝斯率領著
With a million hands that are not his own
千萬雙手,那些不是他的手
With a million hands, he builds a wall
用那千萬雙手,他打造又高又後的牆
Around all of the riches he digs from the earth
投入所有他在地底下所挖掘的財富
The pickaxe flashes, the hammer falls
十字鎬揮過,鐵鎚落下
And crashing and pounding
在一陣敲敲打打之後
His rivers surround him
他的護城河環繞在身邊
And drown out the sound of the song he once heard
淹沒了他曾聽過的那首歌曲裡的美妙旋律
La-la-la-la-la-la-la
(奧菲歐吟唱著)
冥河: 斯提克斯
希臘神話的冥界裡有五條河,其中「斯提克斯(Styx)」 是最有名也最常被後世歌頌的一條河。它是憎恨之河,同時也是誓言之河,環繞了整個冥界七圈,隔開地上與地下世界。
這條河是以一位仙女的名字來命名的:斯提克斯仙女的雙親是泰坦巨神,然而在泰坦之戰當中,她卻選擇站在宙斯的陣營,幫助他們一起推翻泰坦巨神。宙斯為了紀念這位仙女,便訂下了一個規矩:眾神必須以斯提克斯之名發誓,要是違背誓言,將受到嚴重的懲罰:被剝奪享用神食神飲的權利,並且還會被放逐九年。
在斯提克斯的神話裡,可以發現在古希臘人的眼中,憎恨、誓言、背叛、懲罰與隔閡是互相關聯的概念:有多少的恨,是來自於曾經深深相信一個人所許下的承諾,最後卻受到背叛的過程?在經歷過了這樣的體驗,是否也在那些人身上烙下了痕跡,讓他們在內心築起了一到高牆,變得不斷猜忌、小心翼翼以及自我防衛?要違背誓言的人接受懲罰付出代價,是不是一種出於恨的報復?而受到懲罰的人,會因此心服口服,還是會心懷怨懟、暗自憎恨著?
黑帝斯的內心世界
知道了斯提克斯河的典故,我們就不難發現在這齣音樂劇中,斯提克斯河正是象徵並刻畫著黑帝斯的內心世界。
出於誓言,黑帝斯與波瑟芬妮才能結為夫妻;然而也是因為誓言,讓黑帝斯非常不安。身為掌管亡魂的冥界之王,黑帝斯清楚知道每一個亡魂是如何走過一生,也知道他們人生中各自不那麼光彩的那一面。他通曉人心深處的黑暗面,也正因如此,他很難輕易相信他人:一個人違背了自己的誓言背叛他人,這件事是層出不窮的。
於是,他也無法樂觀天真的相信,波瑟芬妮會永遠遵守她的誓言,按照時間回到他的身邊。他心中充滿了懷疑與恐懼,害怕著自己會遭到背叛,而這也是為什麼,他讓斯提克斯河一層、一層地圍繞著自己的領土,打造了屬於自己的一道牆,讓所有人都無法自由進出。
值得注意的是,他完全不需靠自己的雙手,而是地下世界的那些亡魂們,透過他精通並能操縱人心的能力,讓亡魂們甘願為他效命。是他洞悉人心的能力,幫助他創造了一道牆,也是因為他洞悉人心的能力,讓他封閉了內心,在心裡也築起一道牆。
史詩 壹 vs 史詩 貳
這首歌曲是 〈Epic I (史詩 壹)〉的延伸,雖然奧菲歐前後唱的旋律雷同,然而歌詞卻完全不一樣。
〈史詩 壹〉的歌詞裡,奧菲歐描述的是黑帝斯與波瑟芬妮的愛情故事,以及四季的由來。雖然聽起來美好,故事內容卻很模糊,少了很多重要的細節。
在〈史詩 貳〉中,由於奧菲歐親自見到了黑帝斯本人,以及他與波瑟芬妮之間的互動,我們可以發現,在這裡的歌詞中,奧菲歐描述更多黑帝斯的內心黑暗面,並透過了金屬、礦物、水泥石油等各種冰冷沒有生命的東西來象徵著黑帝斯冰冷的內心。
〈史詩 貳〉深化了〈史詩 壹〉中黑帝斯與波瑟芬妮的愛情故事。這個段落,我們可以發現,黑帝斯與波瑟芬妮之間的愛情,並不是如童話般美好,在這之中也充滿了懷疑、佔有、恐懼與控制。
Hadestown - Epic II 現場演出片段 (Carlos Valdes 飾演 奧菲歐)
歌曲的結尾,場景慢慢轉到了地下世界,可以聽到有一群人正在工作的喘氣聲。地下世界現在正在做甚麼?期待下篇文章再跟大家分享!
《黑帝斯城 Hadestown》系列文章:
- Road to Hell (通往地獄之路)
- Any Way the Wind Blows (風永遠相隨)
- Wedding Song (求婚之歌)
- Epic I (史詩 壹)
- Livin' it Up on Top (活著就要及時行樂)
- All I've ever known (原本只知道)
- Way Down Hadestown (地下的黑帝斯城)
- Epic II (史詩 貳) - 本篇
- Nothing Changes (毫無改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