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無政府主義者陳信宇與chetGPT
當我談「左翼」時,我指的並不是那些手握權力、口中仍高喊人民的統治者,而是那些仍相信人可以不被剝削、不被分類、不被操控的存在。
可是在這個時代,左翼變成了一個被誤讀的詞。許多西方知識分子與激進文化圈仍將中國視為某種「反美的烏托邦殘影」——他們浪漫化中共,如同浪漫化古巴、北韓、或任何站在美國對立面的政權。
這不是理論上的錯,而是感情上的怠惰。因為他們懶得看見那些被鎮壓的臉:被消失的詩人、被強制轉化的維吾爾人、被審查的學者。
二、革命的幻覺
這種浪漫源自六〇年代以降的革命想像。巴黎、東京、柏林、北京,青年高舉毛語錄,仿佛革命本身就能清洗人性。
但革命從來不是目的,它只是手段。
中共的「革命」在奪取政權的那一刻就結束了;之後剩下的,不是社會主義,而是國家資本主義——一種以國家為企業、以人民為勞動原料的體制。
國際左翼若仍以「反美」作為唯一信條,那只是把理想當作鏡像的仇恨。這樣的左翼不再是抵抗權力的左翼,而是權力的幫兇。
三、誠實的孤獨
我不相信任何國家,不論它掛的是紅旗還是藍旗。
我寧可被稱為天真,也要誠實地說:我愛自由,而自由不屬於任何國旗。
身為無政府主義者,我知道人類的共存是脆弱的,但比起服從,我更願意冒險;比起謊言,我更願意孤獨。
後烏托邦時代的左翼,必須重新面對現實——不是幻想一個純粹的革命樂園,而是承認世界的骯髒,並在骯髒之中仍選擇善。
四、被沉默的人民
新疆的集中營、香港的鎮壓、西藏的消音、台灣的威脅——這些都不是抽象的國際問題,而是真實存在的暴力。
如果左翼仍選擇沉默,仍以「文化差異」或「反帝論」來合理化這些暴行,那左翼就已經死了。
真正的左翼,不是讚美權力,而是揭露權力;不是崇拜國家,而是懷疑國家;不是捍衛任何意識形態,而是守護人的尊嚴。
五、無政府主義的倫理
無政府主義不是混亂,而是對自由與互助的最高信念。
我們不相信任何形式的「父親國家」,因為父親總是以愛為名行控制之實。
我們也不相信「偉大的革命敘事」,因為真正的革命從來只能在個體內部發生——一個人願意拒絕命令、質疑權威、守護他人的權利,那就是革命。
六、結語:後烏托邦的黎明
後烏托邦左翼的孤獨在於:我們既不屬於資本主義,也不屬於極權主義;我們拒絕服從兩種神話——市場的神與國家的神。
我們無法再相信「人民」這個被濫用的字眼,卻仍深愛人。
我們知道烏托邦已死,卻仍相信語言的誠實、思想的自由、身體的抵抗。
這是孤獨的時代,但也是誠實者的黎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