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日,我走進秀泰電影院,看了《動物方程式》。其實在第一集上映時,我就對這部作品留下很深的印象。當年看完後,腦中一直盤旋著一個問題:我們是否早已在不自覺中,對某些職業、某些角色,預設了「他們應該要是什麼樣子」?
《動物方程式》最迷人的地方,不在於它是一部動畫片,而在於它透過動物與職業的對照,精準地描繪出社會對角色的刻板期待。大型動物理所當然被想像成強者,嬌小的動物則被預設為輔助者;某些職業彷彿天生就該屬於某一類人,而不容許例外。這樣的設定,表面看來輕巧幽默,實際上卻直指我們日常生活中最習以為常、卻最難察覺的偏見。
這樣的思考,也恰好與我這一學期所參與的學習與合作經驗產生了奇妙的呼應。這學期,我參加了書店老闆所策劃的 Close in Beta 與 All in Project。從一開始六人的講座點評,到後來擴展為八人的討論規模,幾乎每週都有一次讀書會,並搭配三場線上講座。這並不是那種「聽完就結束」的課程形式,而是要求每位參與者持續輸出觀點、回應他人,甚至將討論內容轉化為實際行動。
三場線上講座中,又分為個人隨堂作業與小組作業。小組作業一共規劃了三個專案,我刻意找了兩位我私下戲稱為「搞事仔」的夥伴一起組隊——不是因為他們特別乖巧,而是因為他們各自在不同領域中,都有強烈的行動力與現場感。
第一次討論,我們三人在一家夜間咖啡廳碰面,聊各自的專業背景與生命經驗。那不是一場正式會議,而是一種很真實的交換:有人談產業、有人談文化、有人談自己為什麼會走到今天的位置。那一晚,我開始意識到,所謂「專業」,從來不是單一技能的堆疊,而是一個人如何在生活中不斷試錯、調整與選擇。
第二次見面,我們前往其中一位夥伴熟悉的酒的博覽會。那不只是一趟參訪,而是一場文化體驗。他對酒的理解,不只是風味與製程,而是連結到歷史、地方產業與跨文化經驗。他平時也持續體驗各種日本文化,從武士刀體驗,到日本東北、北海道的多次旅行,這些看似零散的經驗,卻在他身上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文化視角。
同樣是在那次行程中,另一位夥伴提出了很關鍵的一個想法:既然他本身擅長業務,是否能將這樣的專業,實際帶進田野調查與策展行動中?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很多我們以為「不適合被拿進學校」的能力,其實正是學生最欠缺的真實經驗。這兩位夥伴,也成為我後續在動態策展課程中,重要的合作業師。
第三次聚會,我們則選擇以電影為媒介,重新回到角色與自我之間的關係。討論的不是影評,而是角色背後的社會結構:學二代、富二代、新移民、第一代,這些不同背景的人,為何在面對選擇時,會展現出截然不同的思維模式?
乍看之下,這些討論似乎離生活很遠,但當我再次把它們對照《動物方程式》,卻發現其實再貼近不過。有些看起來嬌小、不具攻擊性的角色,並不代表他們沒有力量;在關鍵時刻,他們反而能「小兵立大功」。而這背後,往往不是因為體能或權力,而是因為他們長期經營人脈、理解局勢,知道什麼時候該出手。
當時的我,並沒有把這些經驗全部串在一起。直到後來,百貨競賽順利通過第一階段,我才意識到,這些看似零散的學習,早已在默默影響我接下來的選擇。
競賽通過入圍後,我有機會帶著學生前往草悟道,參與耶誕遊行與實際的陌生開發行動。那也是我再次與音樂人 Colin 合作的契機。這次,我們嘗試了快問快答的短影音,以及較完整的長影音紀錄,希望能在競賽中脫穎而出。更重要的,是讓學生真正站到街頭,面對真實的拒絕與回饋。
在這段期間,我也陸續參與了幾位朋友所策劃的活動,例如「你選書,我導讀」,或針對書中內容進行諮詢與討論。這些經驗,讓我不斷思考一個問題:大學所談的「大學社會責任」,是否真的只能停留在大學?能不能被轉譯、被拆解,進而引導到高中的自主學習中?
也許正是因為一次次參與活動、一次次站到現場,我逐漸累積了人脈,也更清楚哪些合作是能夠長期發展的。更重要的是,當我帶著學生一起走進這些場域時,師生之間不再只是課堂上的角色,而是在共同經歷中,慢慢建立起理解與信任。
回頭看這一整段歷程,我才發現,無論是電影、課程、競賽,還是人與人的相遇,其實都在反覆提醒我一件事:我們不該太早替任何人貼上標籤,包括自己。真正重要的,不是你「應該成為什麼樣的人」,而是你是否願意在每一次行動中,為自己與他人,創造更多可能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