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6-28|閱讀時間 ‧ 約 20 分鐘

[憤言]女性主義又怎麼了!?

你知道女性主義嗎?
或者說你知道甚麼叫父權嗎?兩性平權?男性說教?
好像女權都喜歡攻擊男人怎樣怎樣,但他們也不過是自爽的一言堂?
女性主義是很討厭的東西嗎?

到底在吵甚麼

在你看到「女性主義」這四個字不爽之前,我們先想個問題,究竟發生甚麼事情讓女性主義這麼讓人討厭?
首先要知道女性主義究竟是幹嘛的,從18世紀開始自由主義興起時,人們希望脫離教會與王室的宰制,人人希望選擇甚至意志自由,這看起來像是理所當然的理念卻在一票女人眼裡看來很假道學。
哪怕是大名鼎鼎的盧梭,也否定女人的智識跟男人一樣,自然不能與男人配有相等的權利,或許也真的是這樣,誰知道呢?直到英國哲學家彌爾,這一切就被懷疑或許不是這樣,當他發現自己的妻子有不輸他自己的深刻思考時,彌爾認真的思考或許女人跟男人沒有甚麼差別,女性主義也就在這種背景下開始發展。
「男人與女人沒有甚麼差別,我們就製造差別」回顧一二戰,當男人都去送死時,後勤沒人負責、工廠沒人運作、醫院沒人管理,誰擔任這個工作?是女人,於是戰後興起一陣婦女運動,他們意識到如果社會願意開放更多機會,女人可以不用待在家也能對社會有所貢獻,甚至不待在家都比待在家更好,但這波運動後來無疾而終,女人們於是懷疑,戰時我們做了這麼多,為甚麼戰後沒有應得的待遇?
男人主導了世界,這裡的「男人」不一定是滿大街能看到的男人,而是一種「想像中的男人」,這個想像的男人一面告訴男人自己怎麼樣才是個男人,一方面告訴女人怎麼樣才是個女人,世界就被決定了,所以獲得真正的自由,是女性主義的訴求,不過如何實踐以及真正的問題是甚麼是一個超他媽複雜的學問。
回頭看到關於不爽的部分,我必須說,反對者這麼抗拒女性主義完全是意料之內的事情,女性主義是為了搞清楚性別權力的問題,但許多人卻把女性主義當成道德制高點去批判,騎士之間決鬥都有基本的禮儀與尊重,你拿女性主義去批判甚麼卻沒有基本的態度與技巧,講不贏就污辱對方父權遺毒,其他人眼中看到的不是理論的女性主義,這時候看到的是信念的女信主義,而你呈現這種信念的方式是逼人加入你?難到瓦解父權之後要用女性主義取代嗎?
不過我也得要說,女性主義以理論的層面來說是一個很新的視角,他本來就是一個討論性別權力關係的學問,為甚麼要花心力在女權裡面的基掰人身上而不是了解女性主義呢?這不就像是一直被班級裡面的屁孩煩,你明明知道排擠這個屁孩他就沒戲唱了,更甚者寧可放棄了解女性主義一個這麼好的學問,就只為了反對女性主義?這不是比女權機掰人更爛嗎?
女性主義,你不得不說他是個偉大的思想,就像馬克思主義一樣,亂用馬克思主義的人不會因此損及馬克思主義的偉大,抗拒馬克思主義的人失去利用馬克思主義的機會去審視自己迫在眉睫的問題,所以不如一切還原,去看女性主義的研究,而不是找了包括這篇在內的幾篇網路文章就說「我看過了,我看懂了」然後大放闕詞。

那些神秘的語言

接下來就開始介紹一些常見的用詞,用詞之間沒有一定的歷史先後次序或關聯性,順序純粹是我爽,某些用詞的主流定義不只一種,基於我懶所以遇到多種定義的用詞時只會談一種定義,不過用詞定義會盡量提供最早或最符合共識的那些定義。
不了解用詞的定義卻要跟人家吵,就像跟別人吵「媽拉估拉」是甚麼一樣,沒有人知道媽拉估拉是三小,所以吵媽拉估拉根本就是一件蠢到爆炸的行為,因此了解自己在吵的東西是非常重要的,這也是避免「平行線討論」的基本做法。
  • 身體自主權
英文為「bodily integrity」,直翻為「身體完整性」,由哲學家瑪莎.努斯鮑姆(Martha C. Nussbaum)提出。
他認為,人要過上一種堪稱為「有尊嚴」的生活,即便尊嚴是個含混的字眼,都必須要滿足一些核心的權利,沒有這些核心的權利就不可能擁有任何意義上被稱為有尊嚴的生活,而其中一種權利就是「身體自主權」,不過與我們認知的「權利」稍稍不同,他更傾向理解所謂的核心權利為「能力」,因此不像擁有某種與生俱來的天賦就擁有尊嚴,更像是一個人畢生追求尊嚴的基本條件。
他的身體自主具體上是指人可以自由遷徙並免於任何形式的暴力,同時有機會得到性的滿足以及生育事務上有選擇的機會,另外瑪莎提過不只一項,事實上他提過許多能力,包括娛樂、生命、實踐理性等等,關於身體自主權的內容,詳情可以參考他的著作《Sex and Social Justice》。
  • 男性開腿
通常「manspreading」被翻譯為「男性開腿」,最早可能是2014年紐約大都會運輸署發起的一項「有禮貌運動」,就跟台灣捷運呼籲的一些通勤禮儀類似的東西,就像捷運呼籲背包往前背、不讓行李佔位之類的行為一樣,男性開腿最早是呼籲大家在搭乘地鐵時坐姿盡量不要影響他人。
比較獨特的是,搭乘大眾交通工具時影響其他乘客的人不全然是男性,而是誰都有可能,我他媽就曾經因為堵在捷運車廂門口滑手機的人錯過班次,這些堵在門口的北七有男有女,另外男性開腿主要批判的是影響方式,也就是為甚麼男人影響別人的方式主要是身體,你一定可以想到有一些阿姨會拿一大堆籃子、背包佔位,但你能想到的阿伯可能就是會用超誇張的坐姿去佔位,因此可知會影響其他人的北七雖然不限性別,但影響的方式會因為性別有不同玩法。
目前的說法認為男性之所以開腿主要基於一種「性別上的期待」,開腿意味著某種陽剛的氣質、性吸引力,正符合社會文化對「男人」的期待,至於有些人說男性開腿是一種展示「變相的性騷擾」,這種說法我不全然認同,當然在戲劇或攝影之類的領域,角色開腿可能會帶有這一層意義,但捷運上開腿是否有這一層意義我是抱持懷疑的。
  • 男性說教
啟源可能是雷貝嘉.索尼特(Rebecca Solnit)的文章《Men who explain things》,此後開始出現「mansplain」這個詞,通常來說這意味著一個自以為是的機掰人對著別人講著對方已經知道的事,對方通常是女性,這種人通常會低估對方的知識量。
的確,看起來是對男人的不公平,因為會自以為是的說教不一定只有男人,用「男性說教」有點針對,不過即便是我這種混蛋也認為,或許男性普遍上比女性更容易出現這種問題,特別是低估「女性智識層次」的問題上,這或許是另一種「性別期待」導致的問題,例如東亞有一種誤解叫「女子無才便是德」,片面理解之下形成一種「女人無知就是一種德行」的期待,不難理解男性說教也是一種基於性別期待的問題。
無論如何,男性說教對於公共溝通一點幫助也沒有,但要如何批判、現象成因在哪卻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解釋的。
  • 男性凝視
「gaze」最早是精神分析哲學家拉岡(Jacques Lacan)使用的名詞,原先是用來解釋形成自我的原理,後來被勞拉.穆爾維(Laura Mulvey)應用在電影領域,並且初次使用「male gaze」,也就是男性凝視,來解釋關於男性觀賞狀態中女人的形象與其中的權力關係。
勞拉.穆爾維(Laura Mulvey)
沒錯,這是一個跟「性權力」有關的議題,借用《「男性凝視」與色情》黃海榮的說明:
「男性凝視」的基本論調是:男人觀看,而女人就是被觀看被控制的對象,而男人從觀看中得到快感。這一種的觀看形式,就是一種權力的展現。
需要注意,這裡的男性專指異性戀男性的視角,同時也不一定指只有男人才有男性凝視,男性凝視是先從男性開始,最後無關觀者性別的現象,而且這是滿常見的現象,注意遊戲、電影的女性角色如何呈現「女性的特質」以及男性角色如何呈現「男性的視角」,如果拉岡跟勞拉的理論有效那麼男性凝視這確實會影響女性對自我的觀念,或者影響男性如何看待女性的方式,那麼這其中就確實充滿權力的壓迫。
  • 男性沙文主義
男性沙文或大男人主義幾乎是同義詞,說明非常明顯的男女權力關係,要理解男性沙文就得先從「沙文」開始。
「Chauvinism」即沙文主義,我想台灣人對沙文主義一定不陌生,看看某些中國人就能理解,這個詞原本指一種對軍事榮譽幾乎到崇拜的等級的心態,後來演變成一種極端的民族主義,我們對岸偉大的中華民族主義就是一種沙文主義,這東西凸顯的是對所屬群體不合理的優越感、對其他群體的偏見或貶低,現在你應該能理解男性沙文主義的意涵。
對想像中男性的優越與對非男性的鄙視,事實上多半是針對女性的貶低,但其實對於不是「想像中的男人」也會貶低,例如個性特別溫柔、非異性戀等等,男性沙文說明男女之間極端不對等的權力宰制,同時以呈現一種「有害的男子氣概」觀念,強調暴力、強盛、剛猛的特質等等。
我不清楚男性沙文主義這個用法最早是不是來自克利福德.奧德斯(Clifford Odets)的戲劇《Till the Day I Die》,不過這個詞現在也不是學術討論的用詞,相對學術的說法接近男性中心主義(Machismo)。
  • 父權
最早父權指一種社會型態,也就是男性主導社會事務、權力與財產由男性子嗣繼承的社會制度,後來「基進女性主義」的一票思想家針對父權制度中的性別權力關係做討論,進而引起大量針對父權的相關研究。
父權對女性主義而言是個很大的議題,這跟父權牽涉到的社會層次有關,以亞倫.強森 (Allan Johnson)的看法說一個社會是父權制是說這個社會有某種程度的男性支配(male-dominated)、男性認同(male-identified)和男性中心(male-centered)傾向,凱特·米列(Kate Millett)認為父權是男性之於女性、年長男性之於年輕男性的權力關係,總之無論是誰的父權定義,都包含男性優越與權力宰制。
截止目前父權已經不只是社會學的名詞,更是性別研究的名詞,他表示的是男性如何掌握權力以及與女性的關係,但父權跟歧視、意識形態這些字眼一樣,或許有一種大家公認的概念,但他的定義卻不是統一的,因此在跟別人討論父權之前最好先說明清楚自己舉的是誰的定義,我想討論事物之前先釐清要討論的對象是基本常識。
  • 厭女
我對叔本華(Arthur Schopenhauer)這位哲學家很感興趣,如果你也跟我一樣對他感興趣,或許會跟我一樣知道他的「名著」,以下是這本名著的觀點:
「女人適合做護士和幼師,恰恰由於她們本來就幼稚、愚蠢、目光短淺。一句話,女人終其一生都是大孩子,位於孩子和男人之間的過渡階段。男人才是真正的人。」
這是叔本華的《論女人》,也因此叔本華被人稱為「仇女哲學家」,就算你不熟叔本華,或許對「母豬教」這個字眼有點印象,仇女或厭女是一個有趣的概念,凱特.曼內(Kate Manne)以「執法者」形容厭女在父權社會的功能,他認為厭女是從某種價值觀區分出「好女人」與「壞女人」之後,用各種方法懲罰壞女人並獎勵好女人的一種形式。
首先,厭女是一種行動,他依循某種價值觀區分誰應該被攻擊,這種觀念目前多數相信是基於父權,並且厭女不完全意味著對女性的仇恨,而是仇恨「不合想法的女人」,最後厭女不是只有男性,不少情況是女性也會厭女,包括攻擊其他女性或自己。
厭女是一個很微妙的東西,他攻擊女性的同時證明或強化某些性別歧視,當然就現象來說不是個好東西,但他的成因卻很值得研究。
  • 性別平等
瑪莉.吳爾史東(Mary Wollstonecraft)
性別平等是很淵遠流長的概念,最早是18世紀哲學與政治自由主義興盛的時期,這個時期不單是自由主義,同時也是公認女性主義確實誕生的時代,這個時代的女性主義訴求幾乎集中在一個概念上---平權。
出名的有幾位,包括用理性能力證明平等的瑪莉.吳爾史東(Mary Wollstonecraft)、用效益主義規則證明平等的約翰.彌爾與哈莉特.泰勒夫婦(John Stuart Mill & Harriet Taylor Mill)還有許多許多,性別平等基本上說明男人與女人沒有天生權利、能力的不同,因此應該享有一樣的權利,而這個概念基本上奠定往後女性主義的論調之一,甚至更有人聲稱只要你支持平等,就是支持女性主義。

我認為的女性主義

我認為的女性主義有三個層次,學說的、實踐的、信念的。
學說指的是女性主義看作一種思想時,這個思想有很強烈的批判傳統,從以前站在女人立場批判男人主導,到處理自己理論極限的內部批判,擁有強大的變化性卻不會讓思想主幹偏移,這確實是一種很獨特的思想,為了批判男人主導的現象,吸收各個時期獨特的哲學思想,包括自由主義、存在主義、馬克思主義或環保主義,而重點都在如何解釋女性遭受壓迫的現象與性別權力關係,就這一層來說,我滿認同女性主義的立場,因為他們點出性別苦難的問題,且他們試圖解決這些苦難。
實踐的是女性主義很特別的特徵,我們經常看到許多社會實驗、政策或抗議,訴求都是性別相關,特別是女性相關,這些人可能沒特別說,但如果稍微懂一點女性主義會知道他們訴求的依據其實就是某派的女性主義,而特別的地方就在這裡,女性主義不單單是一種理論,更是一種應該被實施的生活方式,所以才會有許多運動與女性主義者掛勾或支持,所以提到實踐的女性主義時,可以說是他們提出一種政治的想像,例如同志婚姻、性別工作法等等改變社會的觀念或政策。
信念的就是說女性主義成為人們所相信的事物,這看起來像是廢話,不過這裡講的是如何跟所相信的事物互動有關,簡單的講就是我相信女性主義為真並奉為「重要的東西」,我們可以想像有人知道女性主義、也了解各個學者的論點,但就是覺得女性主義不重要,因此相信女性主義並覺得很重要就是女性主義者會呈現的樣子,就像當一個人稱自己和尚卻不忌口的時候,我們世俗人會感覺奇怪,因為你的行為不合你的信念,而一個女性主義者如何呈現「女性主義很好很重要」就取決於他怎麼認定女性主義,也將影響著其他人如何看待作為信念的女性主義。
以女性主義來說,他是一個內容很龐大的東西,從自由女性主義開始,到後現代女性主義,這個東西確實有很強的感染力,舉個我親身的例子,在小時候讀梅杜莎的故事,我除了覺得梅杜莎衰鬼以外就沒有其他看法,但讀過女性主義之後卻會試著解讀梅杜莎、波賽頓、雅典娜三方的關係,為甚麼波賽頓強姦梅杜莎?而為甚麼雅典娜輕易拋棄虔誠的梅杜莎?因此女性主義確實能夠提供人看事情時多一份視角,也確實提供一個我們可能會忽略的痛苦。
特別的地方就在這,多數學者相信史前時代比現代更加平等,因此推斷男性主導的世界是後來的產物,如果這種觀念是真的,那就說明女性可能跟男性沒有差別,但現實不是這樣,我們仍然認為女人要保持某一種體態、男人與勞力的連結、性少數是異類等等,如果在女性主義來說極度歧視女性的亞里斯多德有關正義的概念正確,那一個善於打仗的女人,是不是應該讓他有更多上戰場跟拿功勳的機會呢?不是,我們要女人順從於某種形象,就算他會打仗也要服從這種形象,甚至最好都不要上戰場。
如果史前平等而現代不平等,那女性主義或許就很重要,或許我們得要靠女性主義才能讓眾人繼續在文化上進步卻讓身份上回歸,讓會打仗的去打仗,會帶小孩的帶小孩,會甚麼就讓他做甚麼而不是用想像中的形象約束哪個性別只能做哪些事,正如泰勒的控訴:
「若說女性因為母職而失去積極參與社會生活的條件,不如說是社會禁止他們從事任何行業,只為他們留下母職一途。」
所以如果可以,或許從一些書開始理解女性主義是不錯的,顧燕翎的《台灣婦女運動》、津巴多跟庫隆布的《當男人不MAN了》、顧燕翎與劉毓秀等的《女性主義理論與流變》,《台灣婦女運動》談的是台灣女權,特別是性別平等的社會運動發展,《女性主義理論與流變》就是標準的女性主義史,內容精簡算淺白,要快速掌握女性主義可以讀,《當男人不MAN了》是講男子氣概以及科技時代對男子氣概的衝擊,比較屬於範圍更大的性別研究,另外如果你知道「史丹佛監獄實驗」就會知道津巴多這個人。
還有很多很多,我會建議讀書啦,因為女性主義者的網路文章,如果他不是要介紹女權在用的概念,其實不一定會看得懂在講甚麼,書的話就至少對要討論的東西會有比較完整的解釋,如果你想硬一點去看學術論文或名著,我是推薦從彌爾的《論自由》開始...如果你看得下去的話。
女性主義有他的幫助,也自然會有他的極限,但無論如何,女性主義為任何性別的人提供一個解釋他們痛苦的出入口,就這一點來說女性主義很值得也很重要。

苦難

寫到這邊,最後在提一點我對女性主義的看法,這大概是少數我會公開談女性主義的時候了吧。
對我來說,女性主義是眾多思想中的一種,要評斷他是否有意義起碼有兩個條件,第一是他是否能幫助人面對苦難,第二是當事人是否懂得用來面對苦難。
這重要的地方是苦難,苦難不只是身體上,還包括心理上和存在層面的,一切能遇到的痛苦集合就是人的苦難,在我看來如果女性主義不能開釋某種面對痛苦的方法,那女性主義就沒什麼意義,我讀了存在女性主義、基進女性主義都沒意義,因為我的痛苦沒有改變或我沒有變得更能承擔痛苦,而另一面來說也一樣,就算女性主義能幫助人面對痛苦,我不知道該怎麼運用也一樣沒意義。
意義不是事物本身才有的東西,而是要看使用者怎麼決定的,如果我讀基進女性主義卻不知道他怎麼用在我的生活,你如何跟我說他多好多棒都沒用,但我讀了存在女性主義之後我可能知道他跟我的關係、如何應用在日常生活,那存在女性主義就對我很有用,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沒有人有權為全世界的人斷定對錯,也沒有人有權排除所有其他人的判斷。」  約翰.彌爾
所以女性主義怎麼處理痛苦才是我感興趣的地方,如果一個人活在世界上對各種意義的痛苦都不知道怎麼處理,很自然的就只能活在痛苦之中,那人生怎麼樣也就不重要了,不過好消息是就我看來女性主義本身就是為了處理某些痛苦才誕生的東西,他處理的是性別有關的痛苦,就在這層意義上他就很值得人們去了解。
所以我其實對某些人反對女性主義或某些人針對他們眼中的父權支持者批評感到不以為然,確實需要有人批評真正的父權支持者,但先確認甚麼是父權、如何判斷誰是父權支持者,大家都是拿著對方講的批評,又有誰敢自己從頭到尾自己講一套呢?吵女性主義者的態度,那你有甚麼看法?吵男性霸權,什麼是男性霸權?
如果你能確定對方是來找碴的,也很確定對方找碴的方式跟小學生一樣沒要跟你溝通,那還不如把心力花在別的地方,更多時候不如把對方的想法假設為真,就算他是個基掰人,如果他說的有道理你也不能置之不理,因為他或許點出你的極限或錯誤,這正是你修改立場的時機,如果你懶的去受基掰人的氣,你應該會連這一篇都懶得看才對。
這也是為甚麼學者們三不五時就寫一大篇嗆來嗆去,扣除善意又很會講的,那怕是找碴的也是用很有技巧的方式正面對幹,這也是為甚麼知識份子之間能講這麼多、蹦出這麼多新觀念,大家都有心要駁倒對方的論點,而不是一句「女權都智障」「父權沙豬」就解決的,那不是溝通,那是自慰。
到這裡已經不是女性主義的問題了,是基本溝通態度的問題,如果你看到一個整天在幹男人怎樣怎樣的人,卻看不懂他到底在講甚麼,問了他也只會嗆你,你也就不用浪費時間,反之亦然,我相信到2020了,是不是來找碴的字裡行間都看的出來,如果你只信你想信的東西,那就大方的說我自慰,而不用冠冕堂皇說誰誰誰講的爛,除了嗆贏很爽以外就沒有任何幫助了。
大家一起討論女性主義,一起討論如何應用女性主義,一起分享如何面對性別的苦難,這不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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