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篇14：規則用錯地方

路邊併排停車，後面的車子都停下來，有位老女人跟車內的人一個一個說再見、致意（共有4個人）完，才下車，我心裏在翻白眼，妳有沒有搞錯啊？不趕快下車，讓後面的車子可以走。如果一定要說個什麼再見，在還沒停車之前可以先說完啊！

——有人就是要下車的那一個動作才要開始說，說完後不知又過了多少時間了。我媽就是，總要在人家站起來，說要走了，往門口走時，才開始交待事情，還沒完沒了。剛剛大家坐著講話時，怎麼不說呢？

我跟幾個人上捷運，有幾個空位，他們讓來讓去，甚至有人坐下來後，又站起來，「ＸＸ坐這裏，我坐那裏。」那個空位在我的面前，我就坐下去，你以為這是你家啊？位子是「你的」？

幾年前，我新參加一個舞蹈班，缺課的話，得帶著隨身碟到某人的家裏copy錄影的檔案，回家自己練習。2次以後，我就受不了了，提議開個臉書社團，有人說：「我不要開臉書，沒時間看。」

「妳不想看，就不要追踪啊！」

原來，有人將臉書也當一般的社交應酬，妳按我讚，我也要按妳讚，我的美容師跟我說：「妳都沒按我讚！」是喔！我要按讚喔？通常，我喜歡的貼文才會按讚的。好吧！偶而按一、二個，其他時間當然沒追踪她的囉！（還好，沒其他人跟我這麼說，熟的人都知道我有自己的做法。）

我在捷運車廂裏，看到有人一直滑手機，每一篇都按讚，所以我知道了，人家按我讚，不代表她有看啊！看那個一直滑的人好可憐喔！她得額外花這個心力去做這件事情。

我可以不在意，可是有人不可能不在意，開個臉書帳號，也要想那麼多，被「友情」綁架，人家怎樣，我也要怎樣，真可憐！

我才不管她，直接開一個社團，邀請大家加入，沒有帳號的請她去開一個，跟她說不要告訴朋友就好了。每一次上課後，會有熱心的同學將錄影上傳上去，多方便。（最後老師會將今天教的跳一遍，每個人都可以錄）

我媽媽每次說：「到銀行不能戴帽子。」我都沒理她，她講的話沒人理她，就跟我們小孩說話，她也沒在聽一樣。

有一次陪她去銀行，要進銀行前，她跟我說：「妳看我戴這樣。」她將原來戴的，有帽沿的帽子，換成沒帽沿的（好像毛線帽的樣子，只是用布做的），我突然明白了，說：「妳會搶銀行嗎？」她好像也才明白，說：「不會啦！」

原來，她只知道、記得到銀行不能戴帽子（我只知道安全帽要拿下來，不記得有說不能戴帽子），自己乖乖跟著做，不知道、沒去探究為什麼不能戴帽子，真是敗給她了。

媽媽有一陣子在說她在做什麼運動，做給我們看，又加上說：「坐車的時候做。」

果然，上了哥哥的車子後，就開始做，車上還有親家和親家母耶！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

我很久以後才想到（沒問她）：「妳有那麼忙嗎？一定要在坐車的時候做。」我猜，她是在教大家，教大家「要在坐車的時候做」，只是她不知道為什麼要在坐車的時候做—因為人家很忙，平時沒時間做。

「要做好事，幫助人家。」碰過幾個女人都這麼說，這麼做，沒看到她自己平時工作很忙，很累，偶而休假還要出去當志工，我看了都累。

——她需要的是休息，不是做好事。

朋友說：「有一次我聽到我婆婆在和親戚聊天的時候，誇我先生以前在唸書的時候，身體不舒服，很會忍耐，我心想，因為他那麼忍耐，所以後來要洗腎，如果早點就醫的話，可能不用到洗腎的地步。」

我說：「是喔！妳婆婆誇獎這種事？好奇怪。」將身體不舒服的忍耐視為美德。

親戚開刀住院，她女婿是那個醫院的醫生，特地過來看她，交待：「如果有不舒服的話要講，可以趕快處理。」

那天晚上她很不舒服，忍耐了很久才說，原來是過敏，再晚的話，就麻煩了。嚴重的過敏是會死人的。她將不適當的忍耐當作客氣、謙讓。

我陪媽媽去看病，看完後，她走到門口，轉過身來，對著醫生做了一個90度的鞠躬，才轉身出去，那個畫面好奇怪，我也沒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還是一進去就鞠躬呢？我記不清楚了）看醫生趕快進去坐下來，看完趕快走，他要看下一位，都什麼年代了，哪有人還那麼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