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1/09/18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閒聊|有女性社交障礙的我。

一直以來,我都很害怕跟女性太密集地接觸。 雖然我也是個女性,這樣說很奇怪,但容許我娓娓道來幾個小故事。 (先聲明不是針對女性,而是我遇到這些經驗,對象剛好都是女性。)
小時候候我最喜歡體育課。 某次打排球時不注意砸到了一位班上的女同學。她給同學的印象是家裡過得寬裕,總有沒看過的新奇物品、會彈鋼琴、講話柔柔的,她身邊總是圍繞著很多人。 「妳有沒有怎樣!要去保健室嗎?」當下我立馬衝過去關切。 「沒事啦,沒有怎樣。」她揉了揉後腦勺,微笑地擺擺手致意。 我真的以為沒事,便回球場繼續跟同學打球。
回到教室,同學們開始數落我。 大家看我的眼神彷彿在看殺人犯,我對於這樣兇狠的目光感到疑惑。撇頭一看,那個被球砸到的女同學在座位上哭得梨花帶雨,旁邊圍著好多人安慰她。 「妳怎麼可以砸到人就跑啊!很過分耶!」霎時,一堆人兇狠的目光簡直快刺穿我。 我有苦說不出,抓著褲管杵在原地,遠遠看著那個女同學哭。 之後再也不敢輕易相信——女生口中說的沒事是真的沒事。
高中我離鄉隻身台南就讀,當時有個跟我交好的朋友。 同間寢室、同班,甚至座號只差一號,我們總是形影不離。 她話不多、很內向,她比較要好的朋友只有我。 在外求學,她幾乎是我在學校最親密的人,於是我總是盡我所能的想對她好,怕別人欺負她。能為她做的事,我都願意幫她。 而諷刺的是,被欺負的人卻是我。 不知何時開始有人流傳我在高雄做援交、跟老師有什麼不可描述的關係才能拿到高分這種荒誕的輿論。 在宿舍沒人願意跟我說話,甚至還說著一些我能聽見的悄悄話。為了不讓家人擔心,我只能每天躲在廁所裡偷偷哭。 然而流言猶若雪球越滾越大,大到我不敢再回去台南上課。 她安慰著我,要我別想太多,我當時還深深感動。 結果後來才發現造謠的人就是這位好友,讓我晴天霹靂。 「為什麼要這樣子陷害我?」我當時掐著拳,不想讓眼淚落下。 她悻悻然地挑了嘴角,「沒為什麼,看妳不爽而已。」 看起來好似乖巧內向的她,搏得師長的信任。因為與她相形之下,我看起來比較像是不聽話的野孩子。猶記當時的班導還說:「不然妳證明一下妳沒援交啊!」 越是荒誕的流言,越是有人相信。 當時我對人性的信任感幾乎完全崩塌,是我在內心畫起社交界線的轉捩點。 所幸在這場風暴中,我遇見了拯救我的真心好友們。
有了以上的經驗,步入職場後,我更是對於女性團體社交敬謝不敏。 只要有太多女性的領域都會讓我感到十分焦慮。 在工作以外,我與同事保持安全距離,遠遠地觀察。 用餐時間在休息室會看到A同事偷偷跟其他人講B同事的壞話、批評、譏笑;接著若是B同事在場,AB則一起講C同事的壞話。 我無法想像到了職場,還會有人會特別創群組取笑一個人。 而在假日時,她們又是好姐妹,在ig上狂曬一起出遊的自拍照,上頭的標配絕對要有#好朋友#閨蜜穿搭 之類的hashtag 。 諸如此類的狀況在各個場域層出不窮,到哪都有可能發生。 在職場上,我總是獨來獨往。自己吃飯、不給同事私人ig、不談論私事、更不參與談論他人的私事,在休假時間也不跟同事出遊。 這是我保護自己的方式。 雖然畫起一條線,感覺有了距離,但這個距離是為自己留的後路。 每個不敢輕易相信他人、警戒心強的人,通常都有過被捅刀的負面經驗。 即使我的背上已經滿滿都是刀痕,我仍相信有真誠的人存在著,但這樣的人需要時間慢慢篩選,並不是每個人原廠設定都是真誠的。
患難見真情。 我很相信這句話。 現在我的摯友,都是本來跟我毫無交集,卻在我身陷困難時拉我一把的好人。 而那些好人,在我傷心時不安慰我,卻會問我要吃什麼;在我表達感謝,會回答我「幹妳很噁心」;在我犯錯時,會說出實話的人。 沒人會想當壞人,在生活中就連至親也不一定會對自己說真話,。 所以,珍惜身邊真誠的朋友吧!他們說出的話不一定好聽,卻很可貴。
就像我上禮拜收到好友傳給我一則訊息 :「欸妳也胖太多了吧!妳還有羞恥心嗎?快點戒飲料!」 :🙂(我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我知道她是為我好,因為隔週我就腎臟發炎了。 現在我因病躺在床上,寫下了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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