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爸跟我說我口罩戴反了。 鼻樑條明顯突出的那一面,要朝向自己才對,花,你戴錯邊了啦。他戴著肯定的語氣,鐵口直斷。 哪有,我以前口罩就這樣戴了,你看(我指向路人)他們的鼻梁條明明是朝外的,可以明顯看出來啊,而且,鼻樑條朝向自己,戴久了很不舒服。十分鐘過去,和我爸爭論了一番,他最後拿出手機查Google,然後對著我說,他一直都戴錯了。而我告訴他。 「比較不痛的那面要朝向自己」 比較不痛的那面要留給自己,太痛的,我們留給世界處理。父親他一直把比較痛的留給自己,而無法接受溫柔,哪怕只有一點。都不是微不足道。 後來,我發現我們沒那麼經得起挫敗,把自己的抗壓能力想得太好,看了小說內諸多情節,我們嘲笑腳本,認為虛構浮誇,最後卻走到接近相同的處境,我們渴望被溫柔以待,也盡力做溫柔的人,那我們待別人的溫柔,為何不分自己一點? 爭論完後,父親索性換了一個口罩,從此以後,他的口罩再也沒有戴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