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3/05/18閱讀時間約 9 分鐘

常被伴侶貶低,4字有效反擊

之前,我寫了一篇剖析自戀狂的文章,引起了很多讀者的討論。 其中有一些曾在自戀關係中被消耗了數年,並最終成功掙脫出來的朋友, 他們在回顧自己慘痛的血淚史時,紛紛在留言區發出堅定且沉重的呐喊: 不要期待自戀狂會反省或改變,速速遠離!速速遠離!速速遠離! 的確,人一旦被捲入到“自戀者遊戲”中—— 輕則會被持續否定、貶低和打壓,重則會被情感PUA、煤氣燈操控。 時間一長,往往會令人陷入持續自我懷疑和自我否定,甚至抑鬱崩潰。 這個時候,如果能夠徹底離開這段關係,遠離自戀狂,無疑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可是問題來了,萬一當下確實無法離開,怎麼辦? 比如,
這個人是你的上司/老闆,你需要維持眼前這份工作; 或者是年邁的父親/母親,你需要留在身邊照顧他們; 亦或是你的伴侶,你們需要一起撫養年幼的孩子……
但很不幸,他們又是一個十足的自戀狂。 常常有意無意地在精神上否定你,貶低你,令你非常痛苦,非常內傷。 這時,該怎麼辦?
在回答這個問題前,我們先來還原一下自戀關係的本質。
即:為什麼在一段自戀關係中,我們會變得越來越糟糕? 表面上看,是因為對方持續的打壓、貶低和操控,令我們陷入自我懷疑和自我否定。 但實際上,它還存在更深的一層核心原因:自戀供養。 它是指能夠讓自戀者產生特殊感和優越感的關注、讚美、認可和欽佩,是自戀者生存的必需品。
在自戀關係中,它主要存在三種形式:
① 直接供養
比如對自戀者的直接讚美。
當自戀者給你講他所知道的知識,你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哇,原來是這樣,我終於理解了!”
這時,自戀者就會覺得自己是大師級別的存在,充滿自豪。
但反過來—— 當你想跟自戀者分享知識或經驗時,他就會粗暴地否定你: “不,你錯了,你什麼都不懂!”
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在心理層面—— 自戀不是自信,更不是自愛,而是源於一個人極度的自卑與匱乏。
在關係中,自戀者需要源源不斷的關注、讚美、認可和欽佩,去彌補內在的自卑與匱乏。
但他卻沒有能力為他人提供同等的回饋,只會下意識地否定、打壓對方,以此彰顯自己。
② 間接供養
比如你具有某些獨特的資本:美貌、成就、才華、地位或財富…… 借助你的力量,自戀者可以迅速提升自己的咖位,超越同齡人。
舉個例子。 當自戀者看上一個超級美女,他可能會給她製造很多浪漫的驚喜,想盡一切辦法將她追到手。
但他這樣做的目的,不是出於愛; 而是美女能夠給他提供某種形式的自戀供養,作為他在人群中彰顯自我的資本。
比如身邊人可能會向他投以驚羨的目光:“天啊,你竟然有這麼漂亮的伴侶,真厲害!”
而一旦伴侶變胖了,變老了,或者不化精緻的妝容了,她就不再是一個有用的供養源。 便很有可能會被貶低、被批評或被拋棄。
③ 捲入衝突
自戀者熱愛衝突,熱愛爭執。
在自戀關係中—— 他們可能會直接辱駡、貶低對方,甚至使用暴力,把他們自身的失望和壓力轉移給對方; 也可能會不動聲色地用語言構建陷阱,來引誘對方情緒失控,繼而扮演“受害者”角色,指責對方情緒不穩定。
而一旦你認同了他的語言/肢體暴力,或主動上鉤發起了衝突,你就為他們提供了自戀供養。
因為, 當看到你因痛苦恐懼而屈服,或控制你奏效時,自戀狂會感到一種莫大的滿足感和自豪感。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看到: 在自戀關係中—— 你們的互動不是互惠的,不存在雙向對話或雙向給予; 而是非常單向的,都像是你為自戀者提供一些「功能」。
也許是提供他們所需的認可和讚美,也許是提供令他們引以為傲的資本,亦或是在衝突中令他們獲得掌控感…… 正是這樣一種單向的、不平等的自戀供養,令你在一段自戀關係中不斷被利用、被消耗,從而變得越來越糟糕。
為什麼自戀者需要自戀供養?
因為這能幫助他們保護內在核心的自卑、匱乏和不安全感
他們的內核非常不穩定,無法調節自我意識,也無法控制內心的情緒狀態。 他們需要別人源源不斷地提供自戀供養,來輔助他們獲得存在感和滿足感。
換而言之, 自戀者沒有能力維持深度的親密關係,他們的關係往往都是非常自我,非常交易性的。
理解了這一點,我們繼續探討: 面對一段暫時離不開的自戀關係,該怎麼辦?
針對這個無奈的處境,美國心理學博士拉馬尼 · 杜瓦蘇拉,結合數十年的臨床研究,提出了「灰岩策略」。 即:面對自戀者,不參與,不解釋,不辯護,不爭論,不做任何情緒情感的捲入。 本質上,就是讓自己變得像石頭一樣無聊、無趣,不再提供任何形式的自戀供養。
灰岩策略為什麼有用?
很簡單,因為你停止了參與自戀者遊戲,不再為自戀者提供他們所需的情感能量。 就像不再為火提供氧氣,它就會熄滅,不再為自戀者提供自戀供養,傷害就會停止。
分享一個身邊人的真實故事。 M女士的丈夫H先生,就是一個典型的自戀狂。 他非常自我中心,仿佛在他眼裡,周圍的人都是白癡,都有問題。 在丈夫面前,M常常有一個感受:無論自己做什麼,都是錯的。 就拿穿衣服這件事來說:
穿著保守一點,丈夫會嫌棄她老土,上不了檯面;穿著鮮豔一點,丈夫又會指責她輕浮,勾引男人…… 當她誠懇解釋,丈夫會說她做賊心虛;當她憤怒辯駁,丈夫又會罵她狗急跳牆……
似乎她無論怎麼穿,怎麼做,都無法令丈夫滿意。 後來M實在沒轍了,便向丈夫妥協:
“那以後你讓我穿什麼,我就穿什麼,這樣行了吧?”
但丈夫只消停了一會兒,又繼續指責她:
“連穿衣服都要我操心,你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就這樣,在丈夫長期的否定、懷疑、貶低和打壓之下,M逐漸精神崩潰,陷入重度抑鬱。
她變得精神渙散,無精打采,被動進入了「灰岩狀態」—— 不再有精力和能量去迎合丈夫的自戀需求,不再回應他的無理指責,不再跟他爭執辯駁。
當M不再提供自戀供養時,丈夫內在的自卑、匱乏和不安全感被重新喚起,他開始變得恐慌,就像一個溺水者被切斷了氧氣供給一樣。
他開始用更激烈的貶低、指責和羞辱,去不停地激怒M——
比如,他會扮演一個“受害者”角色,污蔑M在外面有了男人,給他戴了綠帽子,所以才會不理他。
企圖通過這種方式喚起M的情緒情感反應,繼而進一步從她身上獲得自戀供養。
這是自戀者的本質,也是他們在關係中所有互動的唯一目的。
但早已精疲力竭、心灰意冷的M,已經沒有任何精力和能量,去回應丈夫的自戀需求了。 後來時間久了,丈夫從她身上感受到了徹底的無聊、無趣,終於逐漸失去了折磨她的興趣,消停了對她的精神折磨/傷害。
M女士在自戀關係中被消耗得殫精竭力之後,不得已採用了灰岩策略,實屬無奈之舉。
然而在現實生活中,面對一段暫時離不開的自戀關係,我們其實是可以主動採取灰岩策略進行自我保護的。
即:主動切斷對自戀者的自戀供養,不再對他們的一言一行起任何情緒反應。
當他們在你面前誇誇其談,彰顯自我時,不再盲目地表達欽佩或讚美; 當他們刻意討好你,以獲得某些資本時,不再配合他們演繹自戀遊戲; 當他們刻意製造矛盾,不斷污蔑你激怒你時,不再主動上鉤捲入衝突……
這說起來簡單,但要真正做到,其實是相當難的。
原因有兩點:
① 自戀者會反復試探。
當你決定不再給自戀者提供自戀供養時,他們不會立刻放手,更不會識趣走開。 相反,他們會反復試探,採取各種方式再度引誘你“上鉤”。
也許他們會像H先生一樣,用更激烈的貶低、指責和羞辱,去不停地激怒你; 又也許,他們會扮演“受害者”角色,痛哭流涕地向你認錯,懇求你的原諒。
請記住,自戀者就像變色龍。
他們可以根據情況做任何改變,他們會使用各種各樣的操控策略把你往回拉,因為他們需要你的供養,他們需要你的認可。
一旦你進入陷阱,一眨眼之間,他們就會重新開始輕視你,嫌棄你的全部,否定你的全部。
所以灰岩策略的關鍵是:保持穩定,不要動搖。
這個時候,你要咬緊牙關保持冷靜,不要屈服,不要再次被他們拉下泥潭,才能最終通過灰岩的考驗。 ② 我們自身的內疚與恐懼。
當一個自戀者失去自戀供養時,就如同一個溺水者失去氧氣供給,會變得非常恐慌。
看到他們如此難受的樣子,難免會激起你的同情與內疚。
畢竟,你花了很多精力維持這段關係,如今你選擇了“拋棄”他們,令他們難堪。
這是一種非常複雜的情感,你感到一定程度的輕鬆與解脫,同時也會感到一絲不安與恐懼。
“如果我堅決不回應他,他會不會徹底拋棄我,去找別人?”
這個時候,請你務必要記住:
在自戀者的世界裡,你從來不是主角,主角是他們自己的欲望。
無論是你還是別人,一旦被捲入到自戀者遊戲中,都將會面臨一個充滿傷害的世界: 你們會被持續否定、貶低、羞辱和煤氣燈操控,隨著時間推移,你們將會陷入混亂。 只有保持鋼鐵般意志,堅決不為他們提供任何形式的自戀供養,傷害才有可能終止。
寫在最後
最後我想澄清一點:
在正常人際互動中,我並不提倡灰岩策略。 因為它是一個消極的回應方式,會極大程度削弱人和人之意的情感交流與互動。
但在一段暫時無法離開的自戀關係中,灰岩策略無疑是為我們提供自我保護的一道有力屏障。
它不需要你去委曲求全地迎合自戀者,也不需要你去以牙還牙地對抗自戀者, 相反,它是一種既能規避傷害、也能顧全大局的疏遠形式,能夠幫助你成功去守護自己身上最好的部分。
要知道,無論在任何一段關係中,你的存在本身,很珍貴,你值得被全世界溫柔以待。
「愛心」+「分享」這個世界正有人愛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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