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28|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覺察情緒

    昨天上午跟太太到中區辦點事,結束接近中午,下午各自有事,剛好路過一家熱炒店,想簡單吃點炒麵熱湯類的,也突然被招牌的烤鮮蚵吸引,想著像這樣的小店又沒啥客人應該可以很快解決中餐。
    停好車走進店內,發現招牌旁加註「營業時間提早由中午開始」,跟太太意識到可能是一家傍晚營業的店家,為了增加營業額而提早開工。
    一進店,發現店內很小,沒幾個座位,又被雜物佔滿。
    附近不好停車,所以是走了一段過來,因此還是想速戰速決,店家阿姨還算親切也騰出了兩個位置給我們,並遞上了菜單。
    一坐定,我跟太太感覺有點不妙,阿姨把三台電風扇都專向我們,接著老闆出聲說:他們剛開始提早到中午開店,環境還沒準備好,又是中午很熱,請我們多包涵。
    接著阿姨很客氣的馬上在旁邊茶桶舀了兩杯紅茶送上桌要招待我們。
    我跟太太四目相望,我們坐在唯一能容身的一桌,日正當中,小小的鐵皮屋,離炒爐只有兩步之寬,三台風扇吹出的風都是熱的。
    我們快速地點了一份炒麵,一碗湯外加一份烤蚵仔,老闆拿到菜單就一直說,抱歉很熱,你們等一下,我手邊還有單很快,大概十分鐘上菜。
    我跟太太想著十分鐘,應該沒關係,雖然有點熱,反正「速戰速決」,加上我們覺得阿姨跟老闆都算客氣,現在生意也不好做,會提早到中午一定也是還在嘗試改善中,就示意無仿。
    時間一分分過去,我看著太太臉上熱出汗也有點變紅。又過幾分鐘後,我看老闆一直在備料還有很多餐盒(應該是接很多外賣),過程中跟一位看似友人抱怨人手不足,十幾分鐘過去了,還看不到準備我們的菜料。
    過程中,也聽到較年輕的老闆一直對阿姨咆哮,一下指她什麼沒做好,一下又說她笨手笨腳。
    這時我們開始有壓力了,因為不確定還要等多久,但確定的是我們已經等了二十幾分了。
    壓力不只是時間,還有環境,除了熱,還有一直聽著阿姨被指責(其實我跟太太都有想到他們可能是母子關係,因為正常工作的員工應該早就跑了,因為罵得真的很難聽)。
    隨著我們對情勢的預估,這下必須承認真的踩到雷了,所以我決定去跟老闆取消烤蚵仔,剩炒麵跟湯外帶即可。
    老闆示意了解後,又是另一個壓力的開始,他送了一小盤泡菜說要招待,並表達讓我們久等的歉意,但其中讓我們最有壓力的就是他對阿姨很兇,但一轉過頭對我們又是一張客氣的臉。
    我們從決定打包就沒有用餐具,這下因為泡菜在桌前,用也不是、不用也怪怪,所幸我就先吃了(其實味道還不錯),我也示意太太吃一點。
    過了幾分鐘,我們的餐終於準備好,要結帳時又因為阿姨算錯帳,而換來一頓罵,連餐盒裝袋也都露出湯汁,我們自己要了一個袋子自己塞了些餐巾紙,只想要快點離去。
    臨走時,老闆還是一直說抱歉,還說下次晚上來,他要請我們吃蚵仔....
    離開後,我跟太太討論了一下剛剛過程,覺得很多事情可以理解,但也看到一些人為了生存的艱辛。我無意評價,只是有些省思。
    自己覺得這應該是一對母子,孩子有很多的焦慮跟情緒,也有生存的困境與壓力,呈現對家人的暴怒跟回應顧客的態度充滿了矛盾與衝突,也許無法直接指責取消單子的我,卻積累了更多轉向自家人的憤怒。
    另一方面我想著阿姨,我覺得他之所以能夠忍受,應該也是看著自己的孩子,在困難的環境中依然在嘗試,依舊沒有放棄,在沒有人手的狀況下還願意支持的背後,一定是很大的愛跟不捨,只是也許孩子這時候還看不到吧。
    晚上在一場演講中聽到主講者說:要注意自己的負面情緒,避免縱容它,任由它擴散跟主導:因為一開始是小小的,也許有點無傷大雅,但它會蔓延。當下的我感觸很深,思緒飄到中午吃飯看到的場景。
    我有一個畫面,因為生意不好做,孩子試著調整營業時間,也人手也不夠,媽媽願意幫忙。孩子一開始在忙碌中,有焦慮、有壓力,而會抱怨幾句,但內心也會感到自責與愧疚。
    隨著時間久了,焦慮、壓力沒有變少,情緒的宣洩因為沒有覺察而成了反射性的習慣,甚至到後來的飆罵就成了一種自然的反應。
    然而我深信不管是不是母子關係,或就真的只是一個惡老闆,但我相信那個人在暴怒指責的背後,內心是承受很多苦的。
    我沒有想要分析或指責,只是似乎從這個角度去看,自己比較能夠理解。
    我相信生活不易,但反應艱困生活的方式是可以透過學習跟覺察而有所不同的。
    也許有些生活在艱難中的人,一時還無法真正有平靜的心來因應,但我衷心祈願他們的生命有改變的契機與可能。
    中午不太好受,晚上覺得收穫很多。
    結束課程我們在回家路上,熱炒成為我們的一個梗,「要去給老闆招待蚵仔嗎?」
    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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