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需要慢慢痊癒

去年春天以來，陸續斷了兩顆牙。

「沒有留的必要了！」醫生看了一眼X光片，轉身過去寫病歷。

接著就是漫長的療程。

漫長得難以想像

如果情感也可以被X光穿透，

與你的那段應該也是殘垣斷枝，

怎麼端詳都沒有復原的可能。

「牙根都裂了，你是怎麼弄的？」醫生的後腦杓晃呀晃，專注在病歷表上振筆疾書。

要怎麼爬梳那段混沌的日子？

裂解也不是一瞬間的事，

也許在每一刻咬緊牙關的當下，

就滲出絲須細縫。 初始只容光，

而後迫壓夢與神經成為魘獸，

拖咬出一徑的倉皇。

無法咀嚼的日子，世界繼續如常運轉。

朋友的畢業宴仍是牛排館，

缺席的空位像遺失的牙，

遺憾穿透他們的笑語如一場盛夏的風。

傷都是去年的事了，

今年只需要痊癒，

慢慢的，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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