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漫讀（48）：祭神如神在—­孔子並不相信,但裝著相信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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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八佾第三）。 

祭祀祖先時就如祖先就在眼前一樣，祭祀鬼神時就如鬼神就在眼前一樣。『祭如在』，此指祭祖先，給省略了，或不言自明。誰『祭如在』呢？當然是指孔子。孔子參加祭祀時很虔誠、很專注、很投入，給學生們留下了深刻印象，就記載了下來。

這句話再次證明，孔子及其學生，是不信鬼神的。但老百姓相信，為了利用這一點，孔子也就裝著相信。一個『如』字，就活靈活現道出了裝著相信的實情。《易經·觀》言道，『聖人以神道設教，而天下服矣』。就是利用民眾相信鬼神，設立一些規則，來馴服他們自覺自願地服從現有的統治。

孔子呢，在這上面做得特別好，特能裝。不因為自己不相信，就敷衍了事，潦潦草草。而有些人可能就沒有孔子這樣認真，在祭祀時不在狀態，心不在焉。如果真信，虔誠是應該的也是必然的。但如果不信，另有目的，那就是不誠實，居心不良。現在中國有些基督徒就是這樣，其實他們並不真信，但為了一些自以為高尚的目的，而假裝自己相信以讓他人相信。將宗教信仰當成工具和手段，這就不對了。結果也只能是適得其反。

接下來這句話，『吾不與祭，如不祭』，通常解釋為，『我如果不親自祭祀，而請人代我祭祀，還不如不祭祀』。將這句話假設為針對請人代祭而言。『與』，參與的意思。但我感覺也些解釋不通。一是請人代祭自己的祖先，這個不合儒家的禮制吧，有些說不過去。二是，前後兩句話沒有聯繫，上一句在說孔子祭祀時的神態，下一句突然跳到是親自祭祀還是請人代祭的問題。感覺很突兀。

我覺得下一句是對上一句的解釋，是孔子對自己祭祀特別專注的解釋。可能有學生問他，老師你祭祀時怎麼那麼虔誠呀，就像祖先鬼神真在眼前一樣。我怎麼做不到呢？學生裝的功夫還不到家。學生知道孔子不信，因為教學中，孔子不願意與學生談論鬼神之事，被問到了，也回避。孔子不相信鬼神，他的學生自然也不相信。因而可能會這樣問孔子。

孔子於是回答，『我如果不這樣專注，還不如不祭祀』。把『與』引伸解釋為身心的深度參與和沉浸，就解釋得通了。言下之意是，『我如果不這樣專注，就沒有示範作用，起不到教化民眾的效果。那樣，還不如不祭祀』。

2018年9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