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4-28|閱讀時間 ‧ 約 0 分鐘

《老橡樹酒館》同理是永恆的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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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駛進微傾的街道,兩側紅磚堆砌的樓房,斑駁的外牆。一群裹著頭巾的婦女、孩童緩步下車。在這個陌生的國度,他們不是觀光客,沒有搖晃小旗的導遊夾道歡迎,迎面而來的,只有當地居民不友善的叫囂。意圖按下快門的女孩雅拉,相機也在衝突中被砸得粉碎。

這是《老橡樹酒館》(The Old Oak)破題的開場。在英國東北部的杜倫郡(County Durham),一邊是被迫離開家園的敘利亞難民,一邊是貧苦的小鎮居民。

最後打圓場的是老酒館主人TJ。他也不年輕了,經營了一輩子的酒館,現在一天來不了幾個客人,生計只能勉強支撐。高掛在外牆上的店名字母老是垂下來,TJ得拿著一根長桿,伸長了胳膊,很費勁地才能把字母重新撐起來。但那字母,只剩一個支點,扶正了隨即又從牆上旋落,像在嘲笑主人適才的賣力,不過全是徒勞,又像在演繹小鎮經濟,和不同族群間的人情義理,是如何的命若懸絲。

街上多數時候是空蕩蕩的,偶然遇見了誰,多是承擔不起移動成本的老弱殘窮,無處宣洩躁動的少年,不是成天在街邊遊蕩,就是窩在家盯著螢幕打電動。勞動力大量外移,有能力離開的,早就離開了。連公民能聚會的公共場所也多半關閉。

外人大概很難想像,這裡曾是英國的煤礦重鎮。TJ和幾個好友,都是工人家庭的孩子,父親們一起工作,他們也從小一起長大,那時的小鎮還稱得上繁榮,小酒館每天都很熱鬧,居民聚集飲酒談天,或者組織一場遊行,或者慶祝一場婚禮,互相說出象徵友情愛情的動人誓言。每個人對未來都還有想像和希望。

即便這是一份環境極差,必須賠上健康甚至生命的工作。但對他們來說,礦場跟國家政策,環境,還是資源什麼的,一點關連沒有。純粹是一條生之命脈。關係著家庭的和諧、勞動的尊嚴、孩子的未來。好像反向攀著往下爬的魔豆,底下的巨怪再恐怖,都沒有退的可能。這工已經做了一輩子,這一生可能再不會別的技能。關了,該怎麼生活?該去哪裡再找一份能養活自己和一家老小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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