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老闆和他的朋友們－二樓陳小姐

出國換匯大家都去那一家銀行？

如果出國前有時間，我會為了省100元手續費去台灣銀行排隊；但如果沒有時間，其實在機場的台灣銀行或兆豐商銀換匯就好，省時又安全。

但是三十年前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因為我們旅行社就老是有人來換外幣，一進門有人問想換錢嗎？我們都會回答：找會計陳小姐！陳小姐是老舊旅行社中感覺起來比較不老的一位姊姊，其實她的工作除了是駱老闆公司會計之外，也兼任OP，常常掛在嘴上的就是：呀，工作就是這樣啦，忙著忙著一天就過完了。

什麼是OP，換成中文就是旅行業產品操作人員，對客人整理證件辦理資料、收款，向航空公司訂票、飯店訂房，對當地旅行社(簡稱LOCAL)的連繫，這樣的工作多半稱為OP，日本線另有個名詞：手配。其實就差不多是一樣的作業內容。所以這工作是旅行社中最少出門的職位，多半的時間就是在公司內接打電話連繫客人，整理收件小弟(我)收回來的資料。

但是我們公司很奇怪，陳小姐常叫我去換錢，但不是去台灣銀行或ICBC中國國際商銀換，而是萬華的巷子內一間四層鄰街店面的二樓換，記憶中我都是從民生西路直騎到延平北路，過了北門之後就再沿著中華商場邊騎邊逛地將忠孝仁愛信義和平八排都騎完，突然間中華路二段之後，市容就冷清了下來就右轉往廣州街直行過了龍山寺，過了西園路再往前幾個巷子就轉進路邊找個一樓隨便將我的小白停下來，走到一棟轉角的店面旁，有個長長的樓梯，可以直通二樓、三樓和似有似無的四樓，二樓會有個木門在右側，門後人聲鼎沸非常熱鬧，我也熟門熟路地轉了把手就進門去。

會計陳小姐常要我去找另一位陳小姐，二樓陳小姐，她很年輕，至少比我們家會計陳小姐年輕；二樓的門一打開後，可以看到一整個長方型的房間，房間佈著五六個桌子，每個桌子前坐著一位小姐，各桌以匯兌的外幣來區分，不同的桌子就不同的外幣兌換區，有美金、日元、韓圓、泰幣、馬幣及歐洲各國的法朗、英鎊等等。陳小姐是換美金的，我最常去找她，她看到我都會泛著笑意，問東問西的：什麼學校？念什麼系呀？不用上課呀？有沒有女朋友？因為我就是個很沉默的大學生，就隨便回應幾句當認識。

那段日子我總是用高中書包背著著駱老闆收來的台幣去二樓換美元，沉甸的書包在換完美金後就輕了許多，有幾次我還會到臨近的大理街黑幫街口去收件；學期間還要再騎過華江橋及新海橋回新莊輔大去上課，書包內除了美元之外，還有我的課本與筆記一同，所以我常在趕時間，因為老師會點名，如果是小組討論課程更麻煩根本逃不開。時常那一包又一包的美金、護照、證件等就跟著我上課、下課、系學會活動，也許隔天才會回到民生東路的老舊旅行社交給我們家會計陳小姐。

現在回想，這是洗錢嗎？

那間在萬華龍山去不遠的二樓外幣匯兌所，我怎麼想都想不起來確切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