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7-18|閱讀時間 ‧ 約 8 分鐘

《公開試當真》給考過公開試的我

先來個利益申報:本身並非《試當真》粉絲,亦沒有看過(原本也不知道)網絡版的《EA Exam真係驚》,入場看《公開試當真》完全是出於好奇——以搞爛gag成名(抱歉)的網媒,拍攝一部有關香港公開試的紀錄片,是貫徹網絡節目的惡搞作風,還是嚴肅以待之呢?

網媒「試當真」把網絡節目《EA Exam真係驚》重新剪輯成於戲院公映的紀錄片《公開試當真》

網媒「試當真」把網絡節目《EA Exam真係驚》重新剪輯成於戲院公映的紀錄片《公開試當真》

根據電影資料簡介,這部紀錄片是網媒「試當真」以八個月時間,紀錄一位過去只靠「天才波」的DSE考生滕毅康(阿康),由備戰公開試到放榜的心路歷程。透過許賢(「試當真」主創成員)的安排,輔以各位補習名師加以催谷的情況下,阿康能否在開考前四個月,成功追回中四至中六未曾「搏盡」的進度,繼而順利考入大學?同時,曾是末代高考生的許賢,以半工讀身份報考文憑試,一邊陪伴阿康應考,另一邊廂透過這次考試,解開埋藏於他內心十年的公開試鬱結。

明明遠離公開試已久,自己亦並非出身於DSE(香港中學文憑考試),而是舊制的會考(香港中學會考)同A-Level(香港高級程度會考),對什麼5**、5*…根本摸不著頭腦!(企圖換算成當年的A、B、C…完全時代的眼淚!)而且進場後才知道阿康是「校花校草2022」季軍,以半個藝人的姿態登場,《公開試當真》應該算是「真人show紀錄片」?!面對充滿設計與計算的「紀錄片」,究竟會有什麼觀後感呢?

以人為本.專業電影剪接之必要

原來每個人心底總有《玩轉腦朋友2》的「念舊姐(Nostalgia)」存在!只要你考過公開試,無論成功生還抑或失敗被「篩走」,定必在你的人生留下痕跡,甚至成為集體心靈創傷,事隔多年仍然未曾癒合?!短短幾年的校園生活,及不上到補習社重複操練應試技巧,對香港人來說絕對是最獨特的「鄉愁」。

補習名師YY Lam(最左)於《公開試當真》份屬第三男主角,不時拋出令人深思的金句

從300多小時最初為網媒而拍的素材,變成240多分鐘的網絡節目,再進化為90分鐘的戲院公映版,剪輯工作除了以導演贊師父(梁奕豪)為首「試當真」團隊負責外,發行商(高先)創辦人曾麗芬則邀請著名美術指導張叔平為他們操刀!出生於1950年代,與DSE完全無緣的「阿叔」張叔平,的確為原本的網絡節目帶來新鮮角度。

雖然有批評作為「紀錄片」,《公開試當真》對考試制度「反思」及「批判」略嫌不足,亦有看過《EA Exam真係驚》的觀眾嫌戲院公映版本省略了好看的部分,包括阿康認真努力的過程、各位「星級嘉賓」(如十優狀元麥明詩)的發言…可是既然主角阿康是(對一般大眾而言)「無名氏」,能夠吸引觀眾看得投入的元素,始終是「人」。相對於重點於「考試」的《EA Exam真係驚》,《公開試當真》突顯的是「考生」,除了應試的阿康之外,還把許賢與媽媽的和解提升成為主線!

看過的觀眾無不對許賢與媽媽的對話動容,沒想到只是《EA Exam真係驚》的「番外篇」

原本許賢的「想當年」只是獨立於網絡節目的番外篇,於《公開試當真》變成穿插於阿康的備戰過程,而且還把閒聊部份剪走,只保留重要soundbite,包括:許賢發現家裡仍然保留A-Level的溫習時間表、經濟科筆記、中大課程簡介單張,或者與媽媽的對話——兒子是驚覺自己未能如媽媽所願(考入中大經濟系),成為隱藏多年的傷口仍未癒合;母親卻意識到自己把兒子迫得太緊,後悔多年但未敢告知,連「對不起」都只能趁兒子睡著時偷偷說!在「阿叔」重新剪接並加上相應配樂底下,「雙男主模式」為觀眾帶來意外的震撼,絕對是公映版本所獨有。

世代之爭.與《給十九歲的我》之參照

近年以學生生活為題材的「紀錄片」,不得不提2022年《給十九歲的我》——原本為記錄英華女學校重建,以六位2000年代出生的學生們為主角,呈現她們的成長及經歷社會變遷的故事,從口耳相傳、好評如潮,到被片中女生指責違反拍攝倫理,以及不尊重私隱,鬧到滿城風雨,最後以致撤映收場。

同樣以未成年學生做主角的《公開試當真》,自然令觀眾(特別是「有幸」於撤映前看過的一群)有所聯想,大銀幕前欣賞時勾起自身回憶之餘,默默地擔心案件可能會重演——事實上,公映後阿康從未於謝票場現身,總令人想起當日一直缺席《給十九歲的我》任何公開活動的英華舊生阿聆…儘管許賢澄清阿康因為私人事情未能現身,只是仍然令人聯想連翩,希望將來不會發生同樣的遺憾。

《給十九歲的我》呈現的隔代價值觀衝突,從戲裡延伸到戲外,關鍵可能來自拍攝者的「長輩角度」

不過兩者拍攝團隊的構成及取材角度有別,也許會造就不同的結果?《給十九歲的我》起源於校方想留下重建校舍的紀錄,由活躍於8、90年代的資深導演兼老校友執導,拍攝團隊幾乎全部比被攝對象年長,甚至經常以長輩自居,以致衍生出完全從長輩視角出發,混合了商業/戲劇片元素,因而令部份觀眾認為「好睇但唔舒服」的「紀錄片」,各執一辭的風波其實只是體現「極度不妥」的隔代價值觀衝突。

《公開試當真》台前幕後團隊皆為網媒出身,平均年齡自然較為年輕,加上阿康出身於「校花校草2022」選舉,17歲便成為網媒藝人,儘管拍攝時未成年,他對成為「紀錄片主角」的認知,肯定比11、12歲就被學校「賣豬仔」的英華舊生們清晰。同時拍攝時剛好遇上《給十九歲的我》拍攝倫理風波,故此團隊特別注意阿康的感受,就算中六Last Day獲校方准許拍攝,許賢亦自製「拍攝同意衫」T恤,同學們在他身上簽名後才會被拍到,警覺性明顯較為強烈。

公開試及校園生活,對很多人來說「似遠還近」,回憶無論苦與甜、深或淺,總會吸引躲於大門後「念舊姐」登場(錯棚!)所以就算主角對大眾來說只是「無名氏」,由任何年齡層的團隊操刀,都會拍出引起大家共鳴的「紀錄片」!至於反思制度這回事…似乎還是「念舊」「話當年」過後再說吧?戲外的延伸討論,肯定比銀幕上的故事更多。

20/8更新阿康缺席謝票場真相

原來今年5月,阿康涉於觀塘淘大商場連鎖日本超市Don Don Donki盜取總值逾600元的貨品,20號他於觀塘裁判法院承認一項盜竊罪,罰款3000元,案情稱被告警誡下承認出於貪念盜竊,然後終於更新IG表示後悔,並向公眾及相關人士致歉。

對於阿康家境不錯,卻偷竊明明他負擔得起的貨品,引起外界不同揣測及批評,加上「試當真」涉及另一項爭議,網上爆發的負評聲音更多。無論如何,這類以學生為題材的紀錄片,無論拍攝方是誰,事前做了多少工夫,似乎還是改變不了總會出問題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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