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們,讓我告訴你們一個奇特的會議,發生在一個過去曾是安赫爾辦公室的地方。
安赫爾、黛西和艾格妮絲坐在那裡,看起來就像三個剛發現自己在婚禮上穿著同樣禮服的人。房間裡瀰漫著一種你可以稱之為「不願合作聯盟」的氣氛——不是因為他們相信什麼,而是因為他們反對什麼。
「威廉已經瘋了!」艾格妮絲宣告,揮舞著雙臂像颶風中的風車。「讓數學家和商人來掌管我們的農場?這不是革命——這是倒退!」
黛西點頭點得如此用力,她剩下的競選絲帶幾乎都要掉下來了。「記住我的話,」她尖叫道,「那些人類會讓我們重新回到犁田和生蛋給他們當早餐的日子,他們也許還想要吃培根。」她在說到最後那個詞時打了個寒顫,好像剛剛想起火腿是從哪裡來的。
「或許,」艾格妮絲冒險說道,看起來像是要在龍捲風中建議使用雨傘,「我們應該尋求動物農場的幫助?拿破崙肯定不希望他的姐妹農場再次落入人類手中……」
黛西發出一聲足以讓蒸汽機引以為傲的哼聲。「拿破崙能提供什麼?」她問著,看著安赫爾的眼神足以把牛奶凝固。「幾隻沒用的狗?」她停頓了一下,讓這刺痛的話更深入,比狗身上的壁虱還深。「面對現實吧——拿破崙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給的了,除了空洞的承諾和革命口號。」
艾格妮絲在椅子上坐得越來越低,看起來像貓在雨中一樣不快樂。
與此同時,在院子裡,那些鸚鵡正在表演一場足以讓狂歡節司儀嫉妒的秀:
「聽著!聽著!依據威廉總統的命令,所有非法佔據動物農場的非法居民的財產將依據革命重量分配協議重新分配!你的體重越重,你得到的就越多——因為顯然,大的動物需要更多的資源來為農場的利益服務!」
莫瑞,從來沒有一項政府政策是他無法轉化成詩歌的,此時正全力以赴:
「噢,看威廉,多麼公正、智慧,分發恩賜在我們眼前!體重越大,收益越多,而外來的豬只能學習,弗斯米爾驕傲並自由,是民主的模範!」
黛西觀看這表演時,臉上帶著一種似乎剛剛想到某個聰明但不完全誠實的點子的表情。
「聽好了,」她低聲說,靠近像在教堂社交中賣秘密的人,「拿破崙可能不再有戰鬥力,但他還有錢。很多錢。還有飼料——比你見過的還多。如果我們能買到足夠的腳——我是說票,」她糾正自己,四處看著像剛剛說了不該說的話,「我們就能彈劾威廉。用一個……正常的人替代他。一個懂得如何管理的人。」
她說「正常」的方式帶著一種像是試圖賣蛇油當藥的感覺——你知道這不太對勁,但你又說不出為什麼。
安赫爾的尾巴像被閃電擊中般豎起。「這是叛國!」她吠道,看起來像週日佈道的牧師一樣正義。「為了外國飼料出賣我們的農場?」
「這是真正的防禦性民主,」黛西反駁,滑順得像熱餅乾上的奶油。「我們絕對不能讓人類再次控制我們的農場。有時候你需要與你所知的魔鬼合作,來避免你不知道的魔鬼。」
艾格妮絲用力點頭,奇怪的是,連她自己似乎都不記得她是人類。這種遺忘讓你不禁懷疑是否有些真相太不方便以致於不能被記住。
就在那時,一陣犬吠聲從農場大門爆發,像是末日提前到來。一群動物農場的狗圍繞著韋伯的蛋車,像是憤怒的集會,他們的牙齒在午後的陽光下閃閃發光。
史奎爾搖搖擺擺地走到他們後面,看起來非常得意。「依據拿破崙主席的命令,」他宣布,他的聲音像晚餐鈴聲一樣傳遍院子,「所有非法居住在動物農場的弗斯米爾居民已被驅逐,將在一小時內到達!此外,動物農場將停止購買弗斯米爾的養殖鱒魚。」
黛西發出一聲哼聲。「聽到沒?」她尖叫道,給了安赫爾一個足以把牛奶凝固的眼神。「你挖的那些魚塘現在不值一文泥。」
史奎爾還沒說完。「而且,」他繼續說,膨脹得像集市上的氣球,「動物農場正在考慮對這片叛亂領土採取軍事行動。弗斯米爾一直是動物農場歷史領土的一部分!革命從這裡開始!我們的神聖土地不能被分裂!除非,當然,」這裡他的聲音變得像油在水面上那樣滑順,「威廉總統重新考慮92點協議。」
安赫爾的眼睛像夏季的風暴般狂野。「拿破崙是我們的朋友!」她嚎叫道,她的聲音隨著每個詞越來越高。「他是動物,和我們一樣!威廉已經瘋了!他在挑釁拿破崙——他會害死我們所有人!我必須阻止這個!我必須執行這個計劃!我們需要拿破崙的友誼——威廉必須下台!」
她像看到自己命運在火中燃燒的人一樣衝出房間,留下黛西像剛找到奶油的貓一樣。艾格妮絲坐在那裡,表情可能是任何意思——或什麼意思也沒有。這種表情讓你不禁好奇當人們看著別人的計劃失敗時,真正想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