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延聊電影｜《夜校女生》｜一道未修的青春大門：看完《夜校女生》的我覺得夠幸福了｜院線電影2月27日上映

明星高中光環的受惠者，也是被貼上標籤的受害者。《夜校女生》讓觀眾引起反思的核心問題是：褪去校服後的我們究竟是誰？筆者同為「明星高中」出身，相當能理解這種被「貼上標籤」制約好的人生，彷彿一定要有多高的成就才對得起身上這套制服，事實上考驗的是制服下的我們是否有膽追求自己所愛？「日校生」、「夜校生」，片中不只透過顏色二分法來分類，代表太陽的黃色是日校，而代表月亮的白色則是夜校，彭芸愛與羅家敏這對「好桌友」還玩了一個《真假公主》的互換身分遊戲，兩個凱西吊飾足以代表她們，而日夜校生之間各自有著優越感與自卑感，敏敏之所以能夠同理小愛，是因為她有著另一個「重考生」的秘密身分，她同樣活在了那種自卑感裡頭。無論身上貼著何種標籤都應當被撕去，因為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正如敏敏送給小愛的吊飾，那也是她唯一的所有物。

讚嘆莊景燊導演的完美選角，尤其是飾演路克的邱以太，他太符合「帥氣學霸」的設定，陽光運動少年感強烈，笑起來更是迷人，會是敏敏想要主動追求、小愛偷偷暗戀的對象。導演懂得捕捉這種曖昧的距離美，三人之間存在著火花，像那偷偷觀察對方而送出的禮物，小愛其實早在桌球場上就和路克有足夠的默契，因為打桌球時兩人是平等的，他們能夠擺脫日夜校的學生身分，「偶爾忘掉分數的感覺很不錯！」而女主角們陳姸霏與項婕如更是吻合編導對1996年代的高中生形象。懂得適時刪減也對電影加分不少，片中並未剪入項婕如苦練一個多月的操槍術，觀眾就已足夠明白敏敏想進入樂儀隊的心情。

貫穿全片的「樓梯」意象，是導演加入的「階級意識」，讀完導演專訪後更加佩服這層設計，最初敏敏帶著小愛翹課去聽地下樂團（如今的五月天）的漏音，他們坐共同坐在門外階梯上象徵了兩人平等互信的友誼。畫廊那場戲則讓小愛意識到自己與敏敏、路克的家世出身背景差異，因此才會主動退出這段友誼關係。至於小愛與敏敏的和解戲則發生在學校的樓梯間，最後則是路克與小愛在考場外的樓梯相遇，這場戲讓小愛意識到兩人其實「沒有分別」，路克不再是參加奧林匹克競賽的高材生，他也必須透過大學聯考考試升學的普通人，兩人都要靠著碧山巖與龍山寺的文昌筆來考試，分別時路克朝著階梯上走去，也讓小愛有了繼續「向上看」的動力。

片中最打動我的是母女間的互動，導演之妻也是本片的編劇之一王莉雯，她在徐慧芳編寫的劇本基礎上，加入了自己生命經歷，藉此加深母女間情感的連結，一如「刮痧」這個再日常不過的舉動，原本只有母親一方對女兒，而後改成了互相幫忙刮痧，這個細節來自莉雯與母親的相處模式。另一個關鍵的描寫則是「冷戰」，母親生氣於女兒騙了自己，仿冒她的簽名簽完家庭聯絡簿，即使母親氣到不想和女兒說話，她仍會貼便條紙叮囑女兒，或是請妹妹代傳話給姊姊，小愛則是把紙條貼在書桌前，也代表了她明白這些全都來自母親的關愛，母女倆的和解則是發生在大地震發生後，深怕母親出事回不來的擔憂也一掃而空，一場「叫你來吃飯」的戲，母女之間就很自然地達成了和解。儘管母親嘴上碎念說「女生不要念體育」，因為父親生前當保人背負大伯的債務而家境拮据，母親仍要女兒繼續學桌球，背後的原因是怕長大以後母女倆無話可說之時，至少還能透過打球來進行溝通。叛逆、尷尬、彆扭這些青春期浮現出的感覺，都是「轉大人」過程裡必定會碰觸的感受，透過這對母女完整呈現出又愛又恨的矛盾感。

《夜校女生》有意留了一道未修好的穿越之門，讓觀眾回到學生時代再次感受青春，這是不分男女老少都能有所共鳴的成長回憶。這道門恰巧是片中房間裡的衣櫃門，幸好當時她們沒有錢修理好，妹妹才得以在921大地震中毫髮無傷倖存，因為她正巧躲在了門後的角落，我想，觀眾也都能在《夜校女生》提供的角落裡找到自己的歸屬。龍蝦褪去舊殼換上了新殼，而意識到自己正不斷重複這個歷程的我們，這便是「成長」。《夜校女生》在青春校園國片裡，沒有落入俗套而散發著清新感，電影向觀眾傳達一個重要的觀念：不要覺得自己不夠好，而看完《夜校女生》的我們都已足夠優秀了。

🎶必聽主題曲： #吿五人 《#沒有人會為了我改變 》

💚感謝 #華映娛樂 的試片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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