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億萬豪宅當保母英文版
Johnson&Johnson家族的Jamie Johnson曾拍過兩部充滿爭議性的紀錄片,分別為Born rich及1 percenter。裡面說的是金字塔尖(老錢家族為主)繼承者們的工作與生活。
美國女作家Stephanie Kiser,來自北羅德島州,大學於波士頓Emerson college主修電影及電視創作,大學畢業後卻在紐約曼哈頓不同1%(1 percenter)的頂級富豪家庭裡專職當保母。年薪約300-400萬台幣,少數雇主會負擔她的醫保(25歲前她的醫保主要掛在父親名下)。極少數雇主會給她現金當年終獎,即便有,條件也十分嚴苛,例如做滿兩年保母才能領取。
這本「我在億萬豪宅當保母,一個底層女孩在頂層社會的窺奇與學習」(Wanted: Toddler’s Personal Assistant: How Nannying for the 1% Taught Me about the Myths of Equality, Motherhood, and Upward Mobility in America)是作者的職場自述,類職人小說,若要說是個人memoir也無不可。本書所寫的時間在covid前及covid剛發生,作者史蒂芬妮、大學畢業、白人女性,與曼哈頓豪宅裡的保母們(通常沒有大學畢業、有色人種居多、極少數是三十歲以下)截然不同。憑著學經歷,史蒂芬妮為自己開闢了不同的保母賽道,甚至拿到優於一般白領工作的高薪。唯一可惜的是保母經歷無法寫在LinkedIn上,只能成為保母仲介的熱門人選。
史蒂芬妮大學畢業後家人對於她想追求的編劇/作家夢想並不理解,因其家族裡並沒有人念過大學,光是史蒂芬妮能念私立貴族女子高中已是讓大家都跌破眼鏡的事(以體育生身份入學),所以真的有必要去波士頓念大學嗎?家裡明白告訴她負擔不起大學學費,如果執意要念,史蒂芬妮得先打工一年,存好錢後再開始大學生涯。
即便知道學貸會是個大坑,但史蒂芬妮義無反顧的完成了學業。然而離開校園後,現實擺在眼前,她得先把每個月的學貸跟租金都搞定後,才能在偶爾晚上七點從雇主家離後想想夢想,但也只限於想想。保母這份體力工作幾乎已讓她精疲力竭,甚至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寫東西了。

我在億萬豪宅當保母,photo by bookarchery
全書最精彩之處是她所採取的平行敘事模式。比較自己一路成長的原生家庭與雇主菁英家庭在born rich 及born to run之間的gap 究竟有多深?是教育?是階級?社會結構?還是整體大環境?讓她即便擁有名校大學學歷,可是卻離夢想越來越遠,而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達成自我實現?
此外,作者也極為誠實的寫下她在擔任保母期間因不小心搞出人命後,選擇了墮胎。比較她自己的母親跟女性雇主(絕大多數是全職媽媽但仍需要僱傭保母幫手),親職教養一事絕非生了小孩就知道該怎麼做,但相較之下,母職所需承擔更多。即便父親與母親有著同樣工作強度,育兒指導/計畫及家務依舊是由女性承擔較多。
墮胎後依舊正常上下班的史蒂芬妮難免陷入情緒低潮(經醫生診斷類似產後憂鬱),她知道她不得不繼續工作幫雇主帶孩子才能領取足以支付學貸及房租的薪水。就算她能選擇不墮胎而是靠領取救濟金來養孩子,但那絕對是對自己跟小孩的不負責。雖説人生而平等,但事實擺在眼前,所謂的平等,很多時候是意識形態,是假象。
經濟與教育,階級與教育,階級落差,階級複製,階級流動其實息息相關。尤其在史蒂芬妮擔任保母的最後時光親眼所見所聞covid時許多頂層家庭對待保母的態度,她更加確信自己要跨出保母天花板的舒適圈。而她也終於從低潮中走出,擺正自己的位置,修補自己與好友萊拉的友情,與家人間的親情,更找到一份行政助理工作。
展開新生活後的作者開始動筆寫下過往七年的保母時光,將那些好的壞的奢華的羞恥的歲月輪廓呈現在「我在億萬豪宅當保母」一書裡。全書可口好讀,譯筆流暢,值得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