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喬迪·皮考特(Jodi Picoult)的小說My Sister's Keeper《姊姊的守護者》講述一個深刻的道德困境。十三歲的安娜·菲茲傑羅(Anna Fitzgerald)自出生起便肩負著特殊使命——她是為了成為姐姐凱特(Kate)的完美器官捐贈者而被人工設計出生的。凱特患有罕見且惡性的白血病(leukemia),從小到大,安娜持續被要求捐贈血液、骨髓等來延續姐姐的生命。然而,當凱特的腎臟衰竭,母親希望安娜捐出一顆腎臟時,安娜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決定。
⚖️ 家庭衝突與情感衝突(Family Conflicts and Emotional Tensions)
作者透過多角度敘事,故事揭露菲茲傑羅(Fitzgerald)家庭內部的複雜矛盾與道德抉擇:
① 安娜與父母的衝突(Anna vs. Her Parents):
安娜向法院提出「身體自主權(medical emancipation)」訴訟,希望能決定自己是否要捐腎。這個舉動震撼了整個家庭。母親莎拉(Sara)全心投入挽救凱特,將安娜的行動視為背叛,而父親布萊恩(Brian)則在內心掙扎中默默支持安娜的自主選擇。
② 莎拉與布萊恩的婚姻緊張(Sara vs. Brian):
凱特的病情及安娜的法律訴訟讓夫妻關係日漸緊繃。莎拉全神關注凱特的生存,而布萊恩則試圖平衡三位子女的需求,這種分歧逐漸侵蝕他們的婚姻基礎。
③ 哥哥傑西的孤立(Jesse’s Isolation):
哥哥傑西(Jesse)因長期被忽略而走上自毀道路,透過縱火、酗酒、吸毒來表達內心的痛苦。他的行為反映身處疾病中心家庭中被邊緣化的心理創傷。
④ 安娜拒絕捐贈的原因(Why Anna Refuses to Donate)
安娜拒絕捐腎的選擇並非出於自私,而是源於一個令人心碎的事實:是凱特懇求安娜不要接受腎臟移植手術。經年累月的治療讓凱特身心俱疲,她已準備好面對死亡。安娜的訴訟行動,既是尊重凱特的意願,也是她重新尋找個人身份的過程。
💔故事結尾帶來殘酷的諷刺:安娜在贏得訴訟後不幸車禍身亡,她的腎臟最終仍移植給凱特。凱特得以存活進入成年,帶著姊妹之間深刻的愛與犧牲的回憶繼續前行。
深度反思
這部小說引發了我對多個重要議題的深思:
⚖️關於醫學倫理:
當醫學進步到可以量身訂製嬰兒的血型及遺傳基因時,父母是否有權讓新生兒捐贈臍帶血等器官來救治瀕臨死亡的親屬?這種「救命嬰兒」的概念挑戰了我們對生命價值和個人自主權的理解。
⚖️關於家庭平衡:
為了救治患血癌的女兒,母親是否可以合理化長期忽略其他子女成長中所需要的關照及需求?莎拉的行為雖然出於母愛,但對傑西和安娜造成的心理創傷同樣真實且深刻。
⚖️關於情感操控:
莎拉要求小女兒安娜不斷捐贈器官給姊姊凱特,這是否構成「情緒勒索」?在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愛與操控之間的界線變得模糊。
⚖️關於親子關係:
小說中這樣的親子關係是否創造了「情緒黑洞」?當一個家庭的全部精力都圍繞著一個生病的孩子時,其他成員的需求往往被忽視,形成了不健康的家庭動態。
個人省思
如果我是小說中的母親莎拉,面對罹患血癌的大女兒,我會做出什麼選擇?這個問題沒有標準答案。作為父母,我們都希望拯救自己的孩子,但同時也必須思考,在拯救一個孩子的過程中,我們是否犧牲了其他孩子的幸福?
總結:
皮考特的My Sister's Keeper《姊姊的守護者》不僅是一部感人的家庭小說,更是一面鏡子,反映了現代醫學進步帶來的道德困境。它提醒我們,在追求醫學奇蹟的同時,不能忽視人性的複雜性和每個生命的獨特價值。真正的愛,有時意味著學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