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給一個不信主的朋友積健為雄的散文隨筆〈雜碎念念〉寫的一篇評述賞析,我試圖用我的信仰和聖經《傳道書》《箴言》裏的一些經文與他展開一場緩慢而深層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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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述友文:在虛空之中,學習站立 Standing in the Midst of Vanity ——以《傳道書》之眼讀評積健為雄的〈雜碎念念〉
一、季節失序的年代,人如何安放自己
沒有人會被事先告知,哪一天夏天會突然轉身成冬天。
積健為雄在〈雜碎念念〉一開篇,便將我帶入這樣一個毫無預警的時刻——氣候失序,人生亦然。這不是修辭,而是一種存在經驗:我們總是在事情發生之後,才慢慢意識到,它已經發生了。
這樣的觀看方式,與《傳道書》極為接近:「日光之下,快跑的未必能贏;力戰的未必得勝。」
傳道者從不試圖安撫人心,他只是誠實描述世界運行的方式。世界並不配合人的努力,也不保證善惡即時兌現。人在其中,只能一邊行走,一邊學習如何不被突如其來的更替擊潰。
〈雜碎念念〉所書寫的,正是這種後知後覺的人生狀態。所謂「預見」,多半只是事後回看時,替混亂補上的註腳。真正身處其中時,我們往往只能在霧中摸索。
而《傳道書》從不要求人看清一切,它只說:“凡事都有定期,天下萬務都有定時。”不是叫人預測,而是叫人承認。
二、緣分之說,其實是信仰的另一種語言
在這篇散文中,「緣分」被反覆提及。但這裡的緣分,並非浪漫,也不是宿命論,而是一種帶著敬畏的觀看——承認人與人之間的相遇,並不完全由自己主導。
「存在即合理」,這句話若抽離信仰,容易被誤讀為妥協;但若放回《傳道書》的脈絡,則更接近一種屬靈的清醒:不是一切都合理,而是你未必站在全貌的位置上。
「神造萬物,各按其時成為美好。」
關鍵從來不是「美好」本身,而是「其時」。有些人來得太早,有些話說得太晚;有些關係剛好,有些關係只能止於擦肩。
積健為雄並未替這些錯過加上補償性的意義,他只是讓它們如實存在。這樣的誠實,反而接近信仰的核心——不是替上帝辯護,而是承認人的有限。
《箴言》說:“人心籌算自己的道路,惟耶和華指引他的腳步。”這句話放在此處,並非宗教口號,而是一種姿態:你可以盡力,但你不能要求結果配合你的計畫。
三、時間不是敵人,而是上帝最安靜的同工
在「時空天物」一節中,作者大量書寫季節、自然與規律。這並非自然書寫的趣味,而是一種帶有信仰底色的世界觀。人之所以痛苦,往往不是因為冬天本身,而是因為我們拒絕承認:冬天也在受造秩序之內。
《傳道書》對時間的態度近乎殘酷——“生有時,死有時;哭有時,笑有時;尋找有時,失落有時。” 這不是悲觀,而是拒絕幻想。
積健為雄沒有鼓勵讀者喜愛寒冬,也沒有美化逆境,他只是提醒:若我們執意與季節為敵,終究只會耗盡自己。「夏蟲不可語冰」,不是輕蔑,而是界線。人不是萬能的理解者,也不是秩序的制定者。
《箴言》說:“智慧在街市上呼喊,在寬闊處發聲。”但真正聽見的人,往往是那些願意放慢腳步的人。
四、生死之事,《傳道書》不給答案,只給重量
當他談到生老病死,〈雜碎念念〉並未試圖提供安慰性敘事。
「生是偶然,死是必然」,這樣的句子,在今日顯得冷靜,甚至有些不近人情,卻極其接近《傳道書》的氣質。
傳道者從不否認死亡的不可逃避性:"塵土仍歸於地,靈仍歸於賜靈的神。"
這不是結論,而是一種交託。人可以追問意義,卻未必能得到解答;人可以努力活得深刻,卻無法延後終局。
「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這句話之所以成立,不在於道德評價,而在於生命是否仍在回應呼召。
《箴言》說:"你一生的果效,是由心發出。" 心若枯竭,生命便提前終止;心若仍在回應,即便死亡,也不能奪去其重量。
五、心若轉向,世界便靜了下來
「心念玄幻」一節,是整篇作品最接近靈修的部分。世界沒有改變,變的只是觀看的位置。「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不是逃離,而是內在轉向。積健為雄並未否定名利、競逐與現實壓力,他只是提醒:若心無安放之處,再成功也只是噪音。
《箴言》說:"得智慧勝似得金子。" 這不是反物質,而是反被物質定義。
一杯茶,一個當下,一次停頓,不是退場,而是重新對齊。
六、在日常之中敬畏,是最深的信仰實踐
文章最後回到平凡場景:車流、人群、寒風、值守的身影。沒有英雄敘事,只有未被歌頌的日常。這恰恰回應了《傳道書》的終章:"敬畏神,謹守祂的誡命,這是人所當盡的本分。"
信仰不在於超越世界,而在於不輕慢世界;不在於離地,而在於站穩。
當我們從太空回望地球,它不過是一粒塵埃;但正是在這塵埃之中,人仍然選擇勞動、守望、忍耐與相愛。
積健為雄的〈雜碎念念〉沒有留下答案。它留下的是一種姿態——在虛空之中,仍願站立;在不確定中,仍選擇敬畏。而這,正是《傳道書》所指向的,也是信仰最沉靜、最誠實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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