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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喇嘛教(一)

2021/03/04閱讀時間約 26 分鐘
摘 要
近二十多年在台灣街頭經常會看到身著紫紅色袈裟,腳著夾腳拖的藏族喇嘛,而且還經常有本地女性陪同充當翻譯,給人直覺上似乎不夠端莊,而且也是近年來把喇嘛教稱為「藏傳佛教」,不但創造了此一名詞,連帶的也把原來流傳已久的「北傳佛教」改稱為「漢傳佛教」,實有加以釐清之必要。
一、佛教之誕生及其基本戒律
印度自遠古至今都是階級森嚴的社會,把人分為四等即:婆羅門、剎帝利、吠舍及首陀羅,彼此之間有著很深的隔閡,互不往來,更不可能聯姻,首陀羅人數最多,卻被視為賤民,大約在距今二千五百多年前,出身於釋迦族的喬答瑪‧悉答多認為眾生理應平等,因而創立佛教,其教理仍然頗出多出於婆羅門教,而婆羅門教教義與瑣羅亞斯德教的二宗三際說法脫不了相關,所謂二宗是指善、惡,三際則指過去、現在及未來[1],佛教的極樂世界、地獄、三世佛與之如出一轍。其實世界上所有宗教也幾乎離不開善惡與過去、現在、未來這些說法。喬答瑪‧悉答多得道之後,以其為釋迦族的聖者,印度語稱聖人「牟尼」,從此稱之為釋迦牟尼而不名,且被尊為佛教之祖。
釋迦牟尼寂滅之後,其信徒曾有數次集結,整理釋迦牟尼的言論,形成經典及出家或在家信徒的戒律,戒律的內容極其繁雜,自五戒、八戒以至二百多戒,但無論出家的比丘、比丘尼(一般俗稱之和尚、尼師)或在家的優婆塞、優婆夷(善男信女),最重要的戒律應該就是戒殺生及戒淫行,想來這是所有佛教出家、在家眾所不會反對的。佛教經印度孔雀王朝,笈多王朝大力崇信後,曾盛極一時,但凡事之理必是盛極必衰,佛教自也不能免。不過當時在今中亞阿姆河流域的貴霜帝國崛起[2],其王迦貳色迦篤信佛教,佛教遂進入今中亞地區,復經中亞向東傳入中土,由於中國在印度之北,故稱北傳佛教,再由中國傳入朝鮮半島,越海東傳日本,所以只能稱之為北傳佛教,不宜稱為漢傳佛教,試想高麗民族或大和民族有其民族自尊可接受北傳佛教之名,絕不會接受漢傳佛教之稱,這是常理。佛教傳入中亞後,不免受到中亞各民族傳統信仰的影響,傳入中土後,當然也會受中國傳統儒、道各家思想的影響,但是萬變不離其宗,其戒殺、戒色仍是佛教最重要的兩大戒律,凡是與此兩大戒律相違背的宗教或信仰[3],理論上都已經不能稱之為佛教,即使其仍崇奉釋迦牟尼,實已實已不配稱為佛門子弟了。其實既已刻意衝破佛教戒律,大可不必再自稱是佛教,當然對釋迦牟尼偉大的思想,依然可加以崇拜,大可不必扛著佛教的名號,卻反釋迦牟尼的戒律。
佛教清淨無為,絕不介入政治事務,當然更不會利用政治世俗權力去整肅異己,這也是世所共知,而且也是二千多年來佛教僧尼所共知共行的準則,如果違背此一準則,攘奪世俗的政治權力,並藉以擴權謀利,這還能為之為佛教?
二、印度佛教的變遷
佛教源於印度,此乃眾所共知者,傳入貴霜帝國後,其王迦貳色迦大力弘揚,乃得大盛,但與此同時,印度本土之婆羅教開始復興,婆羅門教係印度本土古老宗教,其中若干神祇,佛教興起後,多予採納為護法神。印度笈多王朝後期定婆羅門教為國教,諸王先後信奉婆羅門教,以沙姆陀羅笈多及迦摩羅笈多表現最為突出,佛教在印度逐漸衰微,其所以如此,佛教內部有人妄解釋迦牟尼的教言,發展出與之相違背的修行方法,摻入敗壞風氣的雙修法,號稱密教,嚴格的說,既已違背釋迦牟尼的教法戒律,已經不再是佛教了,大可自立門戶另創新教大可不必扛著佛教的招牌,做出釋迦所禁止的男女雙修的惡行,但是這些創立及奉行密教者,卻不肯或不敢放下佛教的名號,依然披著佛教的外衣,以佛教徒自居,因此使印度佛教與婆羅門教本身相較而言,「印度佛教起碼有如下不足與缺陷:
第一,佛教僧侶入于密教而生活腐敗;
第二,佛教僧侶熱衷于文理的空談,僅在學術中心之地如那爛陀寺等處發展,荒于對民間的深入普及;
第三,佛陀四諦、八正道之教法,對于一般民眾不能即聞即知,也不能即知即行,他們于艱苦生活之下,只盼有一個救世主將他們帶往快樂的天堂;
第四,佛教四姓平等之說,破壞了婆羅門僧侶的特權。」[4]
印度佛教被密教摻入後,生活腐敗,社會豈能對之有好感,而婆羅門教蓄意復興已達數百年之久,自是趁密教「搞」垮佛教之際,迎合印度普通民眾願望,揉合民間信仰,同時也吸納了若干佛教的哲理,以新的姿態重新獲得印度人的信奉。
婆羅門教既重新在印度成為主流宗教,於許多印度佛教僧侶包括密教僧眾,既難以在印度立足,便紛紛進入今中亞地區,其時中亞地區正盛行瑣羅亞斯德教及其後繼的摩尼教,摩尼教僧侶(借用此一詞彙較易了解,事實上摩尼教之教師稱慕睹,頗為少見,故仍稱之為僧侶),無論瑣羅亞斯德教(傳入中土後,稱之為祅教)、摩尼教,為弘揚其教法,往往摻入許多「幻術」,如吞刀、吐火、開腸破肚等,用以招徠信眾,佛教進入中亞(古稱西域)後,也染有此種風氣,如諸胡列國時(即一般史傳所稱的五胡十六國,但以其時304~431年,既不止五胡,也不止十六國,稱之為諸胡列國較為周延),西域胡僧佛圖澄(或作浮圖澄),就善於幻術,據慧皎《高僧傳》載:
「(佛圖澄)善誦神咒,能役使鬼物,以蔴油雜胭脂塗掌,千里外事,皆徹見掌中,如對面焉。亦能令潔齋者見。又能聽鈴音以言事,無不效力驗。」[5]
佛圖澄的「神蹟」,在正史《晉書》上也有如下一段記載:
「(佛圖澄自云)百有餘歲,常服氣自養,能積日不食,善誦神咒,能役使鬼神,腹旁有一孔,常以絮塞之,每夜讀書,則扳絮孔中出光,照於一室;又嘗齋時,平旦至流水側,從腹旁孔中引出五臟六腑洗之,訖,還腹中,……」[6]
像佛圖澄的這些「神奇」行為,已超出常理,一般而言對史料之鑑別,衡諸常理是極重要的方法之一[7],即使《高僧傳》或《晉書》以白紙黑字錄下這些「神蹟」,在衡諸常理下,都屬不可信者,充其量只是施術者對旁觀者予以催眠後所產生的幻覺或虛像,不可能是真實的。再看稍晚於佛圖澄,也是西域高僧鴆摩羅什也曾有吞鐵釘之「壯舉」[8],這些有違常理的舉措,顯然是受了袄教、摩尼教僧侶善幻術的影響,因此修習幻術以廣招信徒,按袄教、摩尼教的傳教士(袄教之傳教士稱祭司,麻葛或穆護)幾乎都精通此等幻術,其在中土弘傳其教時,也常以此幻術炫人取信,佛教傳入西域後,僧侶習得此等幻術,再帶入中土(如佛圖澄、鴆摩羅什……等)也就不足為奇,至於所謂密教,其創立之始就崇尚幻術(注意,瑣羅亞斯德教、摩尼教都曾傳入印度),而這一類幻術都是釋迦牟尼教法所不允許的,都溢出了釋迦佛教的範疇,只是披著佛教的外衣,其本質上已經背離了佛教。
密教既然自身演化出炫術,又吸取了袄教、摩尼教的幻術就施行法術這一點看,它更像袄教或摩尼教,摩尼教對於人類性關係「達到了幾乎肆無忌憚的地步(某專書有一段極離奇的亂倫敘述,此處不予贅引)」[9],密教中的雙修之說或與此有關,其非佛陀本意是極其明白的。自從密教出現後,印度本土幾已不見佛教蹤影。
上述這扛著佛教招牌的密教在西域傳播,德國學者克林凱特曾明白指出:
「……這一點表現在密教的產生,這個教反映了晚期印度佛教的特點。它含有色情成分和令人恐懼的神仙,這也就是構成西藏佛教的主要因素。」[10]
以上對密教的描述相當深入,試想真正的佛教是戒殺、戒色…慈悲的宗教,怎麼可能會「含有色情成分」以及望而令人心生恐懼的「神仙」?而且還會用人的頭蓋骨、脛骨作成祭器,而這些「就是構成西藏佛教的主要因素」,這與釋迦牟尼創立佛教的初衷顯然相違背。既與佛陀的教義,戒律相左,嚴格的說已經不是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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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吳三桂、五世達賴與準噶爾部酋長噶爾丹這四個活躍在十七、八世紀的人物,對中國近代史有著巨大的影響。這四個人的關係錯綜複雜,彼此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或鬥智或訴諸兵戎。本系列將就此四人事跡酌為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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