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的一個晚上接到哥哥的電話,在電話中哥哥問我記不記得幾年前帶媽媽去日本,有沒有買什麼鏈子,我想了很久印象中沒有。
問哥哥怎麼回事,原來是媽媽說之前去日本有買的東西找不到,但是又說不出來是什麼?
跟哥哥問清楚後,原來媽媽從早上想到這件事就開始在找,除了看護,還有哥哥、嫂嫂下班回家也加入尋寶的行列,因為還是找不到就想到問我。
我自己則是很確定去日本有買一些小東西,但是並沒有買什麼項鍊,一直到深夜哥哥還是沒有找到,於是我們有一個猜測,想說是媽媽記錯了,或是做夢的時候有,醒來之後找不到。
過了一段時間我回家看媽媽,她又想起此事,我一直覺得媽媽最近比較會跟我說話,有些事情的記憶也還是很清楚,只是有些時間或地方記錯了,她這次直接跟我說,之前去日本有買一條「豈珠」(台語),應該是國語養珠的意思,問我有沒有印象?
我聽了就懂了,原來是一條珍珠,我想起來了,那是我更早以前在經營服飾店有做一點珠寶玉石的生意時,曾經買過一條珍珠項鍊送給媽媽,她當時收了起來,我曾在幫她找東西時有看到,於是我就問媽媽是不是珍珠?她開心的說是啦!
媽媽接著說:有一個很漂亮的盒子裝的,是茄子色的,我感覺到媽媽的記憶越來越清晰,只是記錯時間跟地點,珍珠並不是在日本買的。
接著媽媽說:對啦,我在找那條珍珠。
接著又說:還有一本綠色的本子,也是去日本的時候用的。
我就直覺想到是護照,於是我問媽媽:是不是護照?
她又笑著說:對啦!
於是我發揮了尋寶的能力,很快就在媽媽的樓下舊房間中找到珍珠,而護照即是在哥哥那邊,他有幫媽媽收起來保管。
這下總算真相大白,並不是像我們猜測的以為媽媽是做夢,而且我都不太有印象了,找到的時候還真的是一個暗紫色的錦盒,我內心也對媽媽是不是真的很多事都忘了,帶著些保留。
幾年前帶媽媽去日本是因為當時醫生診斷媽媽的記憶開始衰退,我剛好結束大陸的工作回台灣,心想媽媽從來沒有出過國,媽媽小時候受日本教育,也很喜歡日本的文化、音樂跟飲食,因此就跟太太決定帶媽媽還有女兒去日本走走,想著趁媽媽記憶一直衰退時多讓她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
由於媽媽還會說日語,我們就以半自助的方式去了京都跟大阪,我想那是很能代表日本文化的地方,也讓媽媽有機會說說日語。
果然去的時候媽媽很開心,遇到一些傳統的店家,媽媽還跟裡面的老店員聊得很開心,日本行幾天,我們點餐很大的關鍵都依賴媽媽呢~
我們除了去京都、大阪,後來還去了一次北海道,我想這些都有在媽媽的腦海中留下記憶,否則她也不會常常提到去日本的事。
今天回來看媽媽,經過車站剛好看到讚岐烏龍麵,尤其是有一個豆皮烏龍麵也是當時我們常吃的,今天的「媽媽來午餐」吃的就是讚岐溫玉烏龍麵,媽媽邊吃邊說這湯很好喝耶,我就問媽媽記不記得我們去日本也有吃,媽媽點點頭...
吃完後,跟媽媽坐著看電視,她跟我說了一些以前在稅捐處(媽媽以前是公務員)上班人事的過往,然後又說,你現在在上學有沒有錢可以繳註冊費呀?
我說:有啦,註冊費不貴啦。
媽媽:啊今天怎麼不用上課?
我:假日才要,六、日都要上課,平時工作,今天剛好休息。
媽媽:啊你回來,啊你太太怎麼辦?
我:怎麼辦?
媽媽:她有沒有東西可以吃啦?
我:(回過神回答)喔~沒有耶,我回來她就沒有東西可以吃了,可能會餓死,我待會要趕快回去了!(我開始打岔了~)
我想雖然是跟媽媽開玩笑,但可以感受得到她還是關心著我們每一個孩子,幾天前在花蓮的女兒還問我十二月中有沒有空,她要約我跟兒子一起聚餐,結束還要一起回來看看奶奶,這樣的奶奶孩子也會很想念她吧,我想到時媽媽應該也會很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