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碩士學位之後,除了家慈對這種無助於提升薪水的行為頗有微詞之外,不乏有問起啥時念個博士。說不想是騙人的,但真的也沒有想要在國內念就是了。一方面想要出國放洋,覺得新鮮、炫砲,另一方面不能否認的是喝過洋墨水還是高級一點。
10年不只是陳姓港星的一首歌(因為舔共過姑隱其名,更可能是一段豪賭之後ABD (All But Dissertation)的人生。過去常聽說研瑞之類的都市傳說,也有聽過諸多畢不了業、趕在最後一刻、孩子都生了大了就論文難產的鬼故事,但有個人血淋淋的敘述如何徬徨無助,身心症齊發到壯士斷腕,雖看來還是一面之詞,但總有種不寒而慄感。
人文學科不必然對應某個職業,甚至在求職市場上不特別加分的事實,在碩班看清也順利的在畢業後不久找到了現在這個摔不破的飯碗。那些學術研究的興趣成了畢業後看各種覺得有趣讀物的無聊小興趣。友人問起二個學位的訓練和工作直接相關是否有些over education,一直以來的答案是解決問題的訓練和不同視角切入梳理問題的方法,遷移性頗高。至於作者也有類似看法,那是書中比較不明顯的色調,茲以為記。
找個適合自己的研究題目,應對指道教授的要求,以及成為助理協助教學庶務,老實說經驗和作者大不相同。二位指導教授對研究過程中的包容和指導,都起了相當的作用,也提醒了諸多該要注意的細節。雖沒有天資聰穎到妄想繼承衣缽,在大專院校任教,但幾年的訓練下來,收穫頗豐。給指導教授偷起的綽號,不至於用上老闆或皇上;畢業後仍維持的聯絡往來,都是不容易的師生情誼。至於作者說的鬼故事,那是另一個極端。
研究中的挫敗和來回輾轉的各種不適應,書中作者說出了自己版本的故事。中間不乏試著從指導教授視角出發的敘述,但多數在情緒風暴過後的回眸。這些回顧式的紀錄是否失真無從得知,中間有些細節認真餵了估狗大神,也大概隱約知道是哪個學校。只是這些在作者決心放棄後就不再這麼重要了,不管是對小到不能再小的學術圈和未來生涯都是。
和指導教授的關係從崇拜到跌下神壇,那些因朦朧而生的美感,到頭來似乎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旁人怎麼勸都鬼遮眼。有種悔不當初的情緒,但最後仍試著感激這十多年來血淚換來的收穫,痛苦卻幸好功不唐捐。
比起至今仍看不完、吐槽點滿檔的學術這條路,作者誠實多了。儘管對學術圈子裡的規則仍有許多不認同,但至少不會老覺得自己最對最優秀。彷彿唱起人生海海,至少快樂傷心都能自己決定了。不要的最大。於是在書名上,大喇喇的去你的。
少了文憑,這10年如夢幻泡影。放手之後,找回自己的生活。離開論文寫不下去那樣的日子,少了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專長開發以及不斷的自責惡性循環。沒學位在這個文憑和論文都被放大檢視的時候,更顯得不那麼非怎麼著不可。
小書讀起來很快,不到24小時就翻完了。沒有生硬的內容,都是個人經驗,或說血淚史。只是這個經驗並不特殊,鬼故事聽過許多,寫下來的沒有這麼多罷了。
推薦給也被什麼追了很久的事困住的朋友,要知道強摘的水果不甜,也不全是朕不給你的你不能搶,爭到了或爭不到都不如何,安頓自己在某個舒適圈,也是挺重要的課題。厭世的軟爛人生句有言:「天下無難事、只要肯放棄」。哪天你想要再追,或許雞湯文也會告訴你全宇宙都會幫你也說不定。留得青山在,只有身體是自己的,共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