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到底孔子那時是看到消逝的河水?還是看到新生的流水呢?
如果我們簡單地想著一個人的人生,想像這個人站在一條時間線,我們每個人總是處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上,在左邊是過去,在右方是未來。左邊的人事物是已經既定的樣態,在回憶解讀上有不同角度,也就是說當現場經驗化為序列性的語文描述時,就會有觀點版本的問題,過去的一件事,可能版本眾多,所以才會出現「羅生門」的狀況,唯一能確定的是,事件已經發生了;而在右方的未來,則是有很多不確定性,不知道我們會遇到何種狀況,對未來的看待,也有很多不同的角度,唯一能確定的是,狀況還沒發生。但是許多的未來通過了現在形成了過去,未來其實帶有會形成往事的性質,對於人來說,一旦形成了過去,就增加了回憶。
回憶形成了人的歷史感,也是所謂「鄉愁」的來源,我們在回憶中緬懷過去時光,也帶著從過往學習到的事物,形成現在的我,並迎向未來,因此如何面對未來的樣子其實能夠或多或少顯現自己舊有時光的經驗,一個過往在戀愛中遭到欺騙的人,在未來可能遭遇的戀愛發展,變得很難相信伴侶,這是常見的情況。
「過去」,因為有經驗的累積,生活在和過去類似的生活經驗,就容易形成一個人的「舒適圈」,舒適圈雖然舒服,但會有點無聊,它是相對穩定,我曾經在「
有磨難挫折生命才美麗」一文中介紹過一個可歸為舒適圈內最舒適的「穩態」研究,通常不多久,人就想要離開「穩態」,因為這狀態不能帶來快樂。生命要在舒適及挑戰間穿梭來回曲折變化才有活力和趣味。如果太側重左手邊的過往事情,我稱之為「老派」,程度重者就如「流連忘返」;如果太著重右手方的未來事情,我稱之「新派」,不回頭探究過往,往往會失去根基、重蹈覆轍。
「老派」的人在經驗未來事情在不斷形成過往的歷程中(時間流轉中),一再流連過去,懐念過去,維持過往的習慣和判斷,他的生命時間大部分由過往的點點滴滴所支撐,不大願意迎向末來,好像要把過去凍結起來不再變化,連帶著讓自己的心理狀態停留在過去時光之中,心想最好保存下來,這種流連,會讓我們的生命愈來愈沈重,表現於外在的會是,經驗過的物品捨不得丟棄,因為充滿回憶,以致於形成囤積的情況,但因為所有的過去都曾經是未來形成的,而時間不會停下腳步,所以物品愈積愈多,以致於生命可能沈重到無法動彈的地步,而人也因為流連過去,開始不知不覺地「守舊」起來,行事風格會愈來愈被認為「保守派」,因為傾向遵循以前的規則、範本。
「新派」的人揚棄過往,雖然不陷於過去,但若完全和過去截斷了,也就沒有現在的自己、現在的狀況、現在的實在感。
但是我們回頭想一想,其實我們不用流連過往,因為過往的所有累積,都體現了現在,「現在」一直是過去的「傳」與未來的「承」之轉軸點,所以某個角度來說,我們一直在「傳承」,但在傳承中不是一直按照過去傳統不變,而是隨時加入新的元素和舊的元素融合,再成為文化的一部分。
也就是說,我們對待過去,重要的應是捕捉過去一些的記錄,而不流連過去,是可以用在「鑑往知來」的情況下;是帶著過去、駐足現在、迎向未來的態度,隨著時間流轉,所有的現在與未來都將成為過去,而我們未曾被過往拖累,帶著開放的心,植基在過去,駐足於現在,迎接不可知的將來,將新的變化融合納入,品嚐流變的滋味,生命因此川川不息。
舉個例來說,百年之前,先人們辭世大部分都舉行土葬,而現在,土葬的少,火化的多,但清明祭祖,追思祖先之情仍保留到現在,以後未必可知。
所以人在文化中,文化是某種生活背景,隨時在變遷傳承,很難被固定下來。因此,我們瞭解到,文化的變遷是必然,也不必哀歎消逝的過往,人生隨時在變化,是「此一時也,彼一時也」的常態,如此看待人生,適應力會相應而生。
你是「老派」還是「新派」?我都不是,我是「老新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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