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只要出現 割腕,說想自殺,就直接按紅燈!』
督導的指令並沒有安定到阿敏,反倒是像迎面打亮的探照燈,照見不敢出聲的8歲小女孩。她望著盛怒的母親,留下嫌惡的眼神,逕自走遠。
阿敏感覺到心跳快到要從嘴裡吐出來,咚~咚~咚~,全身顫抖。是跌倒流血的痛? 還是跟不上媽媽的害怕? 她分不出來。媽媽的腳步很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她只能跟上,沒有時間哭。
那40分鐘裡,阿敏全神貫注地跟隨線上另一端的聲音,仔細分辨每一條蛛絲馬跡,確認任何一絲死亡的血腥味。是舊的,還是新鮮的。這是她早已被訓練有素的求生存嗅覺。會不會馬上死掉。她感覺自己像走在高空鋼索上,一旦失去警覺 失去平衡,會出事。
她自己扛著。要自己想辦法,不會有人來幫忙的。媽媽總是告訴她,不能找麻煩。媽媽沒有手可以牽她,她得自己爬起來,跟上。
督導接手了後續追蹤。
阿敏這才感覺到雙手顫抖,那顆狂跳到快要停止的心臟,隔著鍵盤都震動著。 征征地看著紅燈,告訴自己,下一次可以的,按下去。
被接住,不是被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