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我那年代的同學們,是否還繼續朝著夢想前進,還是因為環境而放棄了夢想⋯⋯
「黃同學!你不好好上課,竟然還在底下偷畫圖,這本畫冊我要沒收。你不看看你哥哥,考上國立台大,你要輸給你哥哥嗎?」
原以為這會在電視上演的劇情,竟然就活生生地在我身邊發生。
一向喜歡繪圖的黃同學,總是向我展現他繪製的人物,甚至告訴我關於「惡靈古堡」裡遊戲的劇情。
對於喪屍的繪製,他真的很有一套。
卻因為老師這番話,他不再畫圖,甚至變得悶悶不樂。
在我學生時代裡,天馬行空的幻想是老師所認為的不切實際⋯⋯成績才是一切。
當然,熱愛畫圖的人不只是他,還有我以及另一個擅於臨摹「灌籃高手」人物的許同學。
成績優異畫風趨近於井上雄彥的風格,雖然,沒有個人特色,但,人物的細緻度真的很高。
他常說我的畫圖方式很怪。
「哪有人從頭髮開始畫的,還有,你的人物不好看。」
是的,我沒有特別臨摹哪個畫家,就只是單純畫我想畫的,風格什麼的,我從沒想過。
只不過,成績斐然的許同學,在這個分班制度的年代裡,被分到了資優班,而他也沒再繼續畫圖了。
而我,則依然繼續在課本上畫著大家都覺得怪異的圖畫。
想當然,不可能沒被老師罵過。
我曾不小心在考卷的背後畫了圖。
那時我嘗試用不同風格和形狀去拼湊機甲的外殼。
雖然,外型有點醜,不過,我是覺得只要稍加改進,應該還是不錯看的。
結果畫完後,我竟忘了擦掉,果不其然,交卷時,被老師發現了。
他在講桌上大聲叫著我的名字,當時我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便懵懵懂懂地走上台。
他當著所有學生斥責我:「你畫這是什麼圖?連書都讀不好,還想當畫家,當個白癡還差不多。」
當年的老師就算怎麼罵學生,我們都只是靜靜地接受。
全班嘲諷的笑聲,在過去覺得是一種社死,現今則是霸凌。
我永遠記得老師將我的考卷甩到了一旁,用著不屑的神情看著我。
雖然被全班恥笑,但我仍舊毫不在意,一有空就畫圖。
我媽常跟我說,當畫家會餓死⋯⋯
也因為她這句話,原本高中想選美工科的我,最後遵循母親的意願選擇了製圖科。
可惜,到了大學,卻已無這科系。
但也因此因禍得福,在高中時期,偶然際遇中,遇到了一個支持我寫作的同學。
原本他覺得我可以從同人起手,參與一些同人展活動。
同人是指(ACG)原指有著相同志向的小團體、同好群體,後來轉變成指「自創、不受商業影響的自我創作」,或「自主」的創作。
過程有點類似「爆漫王」第一集一樣,高木秋人拉著真誠走進同人世界中。
只不過,我最後走歪了。
為了使故事完整,符合邏輯,我跟朋友說:「不然我先把內容寫下來,然後你看過後,覺得可行,我在來繪製成漫畫。」
結果,原本的同人展變成了小說創作。
可惜,礙於課業壓力,我仍然沒有往那裡發展,而是朝著老師們泱泱期望的學歷前進。
直到當兵後,有了空餘時間,我開始了報章投稿,剛開始投稿也是被拒絕。
後來我才發現艱澀無味的作品,不受報社青睞,我開始放膽去寫。
果真,《佳啦!不是加辣!》的文章被刊登了。
隨後的報社徵文都被選中,第一次收到稿費的喜悅讓我掩飾不住興奮跟母親分享。
沒想到,我母親不是欣喜,而是要求我退伍後找尋一份正當的工作,認為這不是一份正常的職業。
工作之餘,我還是會抽空寫作,將作品刊登在《無名小站》上,意外地還擄獲了一些讀者。
直到我從事服務業的工作後,就無閒暇創作了,但,職人精神依舊還在。
深夜的值班,我還是會拿起筆,在白紙上畫上那個夢想⋯⋯
每當我打掃著超商架上的書籍時,心中總有個聲音告訴我:
「你打算繼續待在這裡多久?」
我告訴自己,我也不知道,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夢想,早就離我遠去了。
「不試試看嗎?也許會跌得很難看,但值得一試吧。」
「那就成為一個作家看看吧⋯⋯」
就此,我找了一處線上小說,開始了新的夢想路程。
看見心晴作家能在生活中遇到另類又能配合學生互動,而不是著重在刻板的學習上,是在我那年代所遇不著的。
我絕不是老師眼中那種懷才不遇的學生。
唯獨,帶著國立大學光環回到校園的,才是老師眼中的「面子」。
因此,只要每次看見懷抱夢想而奮鬥的人,我總能感同身受。
如今,我能再次成為駐站作者,真心感激編輯給我機會。
雖然稿費微薄,但編輯的鼓勵,總讓我充滿信心。
也真心謝謝每位願意認真閱讀我作品的作者或是讀者們。
願我的努力也能點燃你們的勇氣與熱情,加油!各位。
夢想一旦成為了目標,確實會讓人徬徨不安。但,別忘了,那些曾鼓勵過你的人,他們也是支撐你繼續朝著目標前進的人,創作之路,絕不孤單。
我就是那個不被老師抱太多期望的作家,非賢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