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大爆發的covid-19,距今也不知不覺過了3年;還記得外頭風聲鶴唳(?),當時是補習班老師的我,工作改成了線上教學,軟硬體費了番功夫,但上課不會遇到班主任監督,我就捧著室友的寵物蛇跟學生們說哈囉(學生:開心);而蛇蛇突然上演躲貓貓找得焦頭爛額又是另外一回事。
混亂時期也有閒暇的時刻:免去了舟車勞頓的通勤時間,在台北──頂樓加蓋、沒電梯爬六樓的老公寓──深夜與室友們喝啤酒佐起司拼盤;在酒吧勒令停業的期間,又度過一個體內消毒的夜晚。
當我打開《鼠疫》,就是疫情下的滿滿既視感。
我們都為此經歷過──生活大受影響,人人對於「未知」惶恐不安;也許工作停擺、也許與親人相隔兩地......然後我們從恐懼到習慣,從習慣到期待,從期待到不耐煩,從不耐煩到解封時刻的戰戰兢兢與如釋重負──生活的劇變,在瘟疫面前,老百姓渺小得任憑宰割。
李厄醫生是小說中的理性存在,封城之下,他全心投入,更廣羅好友協力;在身心的疲憊下,像是許多被封城許久的人們,他變得麻木,以及習慣,那些成人的哼唧、幼兒的尖叫和大量的死亡見證......他疲於工作,面對肺鼠疫未知的未來,他仍然壓抑而自制;僅此一次的失控,是見證法官之子的死前掙扎。僅此一次的內心平靜,是疫情戰友之一的塔盧向他坦露自我、兩人一同泅泳的時刻。
有人哀嘆及咒詛,有人盡己之力對抗,有人無關痛癢,也有人從中得益,巴不得疫情永不停歇。在《鼠疫》,看見時局、看見人性、看見光輝如何在險惡中閃爍光芒,面對命運如何思索內心;我是誰、如此局面之下的我,為何而行動。
《鼠疫》結尾迎來了解封的曙光,也夾雜著生命逝去的苦楚。現實中,我們的生活也日漸步上正軌;至於蛇蛇,外頭的風雨當然總是與牠無關,牠躺在生態箱裡,蛻皮、睡覺、爬來爬去;有時我代替室友,「溫」一隻冷凍老鼠給牠。疫情結束前的某一天,牠走了,像是covid-19的到來一般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