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澧之堂,地羅之司,癸道之亓,溟嶽亓羅。
天鼎之豊,地澧之都,六生之道,輪道之眾。
天敕之人,地冥之差,生者為人,滅魂之癸。
如若,天道不公,罡法不存,神性,何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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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至一隱蔽殘破磚屋之前,掐訣引咒,喚那陰將·綦玄護法,待祂現華,方,敲響那殘破木門,尋,我欲尋之生者。
不消片刻,那緊閉之木門,吱呀一聲,微開;我透過帽幃,看到那木門之後,有一琥珀色清亮之目,謹慎戒備地看著我。
我將那帽幃掀起,對祂眨眼微笑,突然,那門內之生,驚呼:『您來了!』,伸出祂那細瘦之潔白小手,迅速將我拽進屋內,那陰將·綦玄,則莞爾一笑,方,悠悠的穿門而入,好生愜意。
屋內,與屋外是截然不同之景。這黃大仙,將這殘破磚屋打理得很好,物品置放整潔,除卻那窗,為掩護這妖生居住其中,刻意弄得殘破不堪,其餘之隅,淨潔無塵灰,且,多採用古木所製之家具,且,燃有藿香與沉木之薰香,一淨室也。
我坐在祂那矮小之木凳上,陰將·綦玄亦然,我好整以暇地望著那高大之陰亓,神色自若的坐於那矮凳上,真是奇景,我默默在心裏道:『祂怎麼就不害臊?那矮小椅凳,莫不要被壓垮才好!』,綦玄,以神通·通我心之所念,斜望我一眼,不語,閉目,不理會我這頑劣之人。良久,那黃大仙,端上三杯蘭花香茗,置於桌几上,在正午之時行走已久之我,幾近中暑,端起那香茗,一飲而盡,方,以手支頷,半臥在那矮小檀桌上,慵懶啟聲道:『悠侞,我看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了,還品茗了你。』;那黃大仙-悠侞,法相本為一罕見之銀皮黃鼠狼,現已化為人之相,七歲幼童之男相,面貌清秀,烏黑短髮,額後留一小辮,上方還繫著一條玄紫之綢帶,著那青紫之緞袍,好不討喜呀!
聞我之戲言,黃大仙-悠侞,嘻笑以對,面容純良,雙目清明,如若不是我知其本相,還真是要以為祂不過是那尋常人家之頑童!祂,緩緩拉出我對側之小凳,側身而坐,真是好教養!後,祂啜一口那香茗,緩聲曰:『大人,我現在確實是〝凡人〞呀!您不也是?』,那陰將·綦玄聞祂之答,望向我,予我一挑眉釁笑曰:『的確,利羅現在也不過是個凡人』,我,才不理會這等無聊之亓,喚那黃大仙,為我再滿上一杯,一飲而盡,我,真是要渴死了!
不過,此次,我們可是為正事而來,已受地敕,不能耽誤時沉,故,陰將·綦玄,端正坐姿,傾身向那黃大仙,輕聲道:『如何?可有那鬼魅捉拿於祢?』,黃大仙-悠侞,嘻笑答:『還真的有!不過,因我這小家,佈滿無形之符令,引以為界,故,那惡鬼,無法進入,我方得以坐於此,與大人們品茗閒聊。』,我,挑起一眉,問道:『那,祂,是在何處捉拿於祢?』,悠侞,俯身於我,故弄玄疑,輕語:『就在靠近鄰鎮,那黃沙之路上的一破敗宮祠內!』。
我們隨那黃大仙之後,路過多處殘屋敗瓦,人煙越發罕至,才行至一黃沙漫漫之舊路上,裊無人煙,連棵樹都沒有。唯獨那殘破宮祠,在這黃沙大路之旁,稀疏幾根雜草,自那屋瓦竄出,且,那環屋鬼气之盛,恐怕連無神通之凡人,遙遙之時,都能感知到此處太過詭異,遠遠地就繞道而行,故,此地,雖處兩鎮交界處,卻如無人之境。
陰將·綦玄,立於我與那黃大仙之前,以法眼觀此屋,祂,肅道:『那性靈,恐怕禍害此鎮已有段時日,否則,邪鬼之气,不會如此之盛。且,祂定有其他流連之處,否則,此宮祠,受此鬼气侵擾,應當已燬之。』,我與悠侞,點頭附和。
何以?凡,邪念之鬼所化之气,凡胎肉身無法受之,如長期為邪鬼之怨气侵擾,則,凡胎眾生,必,久病纏身,且受鬼气所咒,此世之識混沌,為內心之心魔或心邪所控,致使『失心瘋』,為那邪鬼,或奪舍,或利用此凡胎相體為薙,降咒或轉咒於此凡相,極其邪門。故,凡胎肉體,先天承輪道之法印而臨世,都會摧毀致此,更何況是陽世那些無識又無性靈之器物固相?必然會蒙上一層鬼气。如若再加上長年不見天光,呈聚陰之卦象,必,陰氣聚集,呈鬼相,故,鬼气叢生,利於鬼生修練,引,萬鬼而集之;長此以往,固相之物當無法承受這麼重的气,必,敗燬之;除非,有神佛坐鎮,或,極有道行之修行者居於此處,方得以化解鬼气,繼續為凡世間之眾生居住,毫無劫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