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為我的身形比較矮小,加上不是特別消瘦,所以看起來就是矮矮肥肥的。我不明白為什麼肥婆那麼不受歡迎,或我天生一臉大便(天生臭臉 resting bitch face),每次嘗試和女生們一起玩的時候,大家總是不理睬我。加上老師把我分配到班上最後一排的座位,除了我,其他清一色是男仔。無論每逢星期一如何往右換位,我都是和男生坐在一塊兒。那時候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穿裙子的才能在一起玩”的想法,直到後來發現自己不被穿裙子的待見,加上老師安排座位的我被男生們包圍,我顯得更安靜。但因為大男孩們大喇喇地和我哈啦玩鬧,我才發現其實我也是可以和穿褲子的當朋友。
頭一次,我發現,原來和自己(外在)相同的人不一定可以和我建立友好關係。
即便如此,作為小年紀的下午班,我到學校後並不會特別去找我的同座同學。在上課之前,我總是會走到販賣部去買謎語書。然後,一個人安靜地坐在大樹下一頁一頁翻看。作為一系列有好幾十本的謎語書,讓我碎碎念“為什麼要出版那麼多本?怎麼能夠買那麼多啊,會被家人發現的。”可我還是一本接一本買下來(零用錢不夠就會偷偷拿公公放在冰箱上的錢桶,哈哈),直到現在我還是會有這樣的“癮”——無法忍住自己總是會買下一個系列的書(或是看一部電影系列。不好看都會要看完,除非很難看,哈。)
有時候在想那些看著我的人,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孤僻的孩子?
回想小時候的經歷,我覺得自己不太喜歡“規矩”。我並不是說那些違法的事我愛做,相反,自小母親教誨不可以做犯法的事情。我一直銘記在心。就連撒謊,我都覺得會被割舌頭,下地獄。直到現在還是無法說出那些違心之論。鬼人說鬼話的功夫從不到家。
到現在依然不變的也有——我不太愛規矩。我會受不了那些明明可以靈活處理的事情,為什麼死都要跟著一條不make sense的方法去做。就因為前人這樣做,那我們就得依樣畫葫蘆?又或者為什麼大家的思維都沒有辦法打開?為什麼大家不敢說出實話?明明看到我沒有做錯,為什麼不幫我作證?雖然我年紀還小,但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足以讓我內心小宇宙爆發。我想這也是為什麼我喜歡安靜一個人。一個人靜靜的,一定不會有錯,一定不會被抓(被誤會)亂走過位講話。
天知道,我根本沒有可以講話聊天的朋友。
每一次大夥兒排隊回班的時候,我都靜靜看著前方,耳朵聽著後方頑皮至極的男同學們在那裡打鬧或是惹毛那些很容易生氣的女同學們。我不知道我是沒辦法參與其中還是我過於早熟,我只覺得大家是小孩子,怎麼那麼幼稚。啊,我們的年齡就是小屁孩啊。
正想著趕緊回到座位去的我,不知道怎麼被推撞,我不小心撞上排在隔壁班,年長我們不知道幾歲的人身上。心想:死定了,我這個肥婆會不會撞傷人家了。
抬頭才看到原來是一個大哥哥。抬頭是因為我真的矮,他比我高出一個頭。定睛一看,才發現他的皮膚好好,不像我小時候不明原因整個脖子都長滿疹子,即使退散了,長輩們總說我的皮膚不好。加上我的膚色屬於赤色,不是那種白裡透紅膚質的姑娘,所以看到那些膚質比我好的,尤其是男生,我就會傷心地覺得老天爺真的忘記我了嗎?
認真打量眼前這位戴著眼鏡的大男孩,他看起來清秀又斯文,應該不會被我碰撞一下而不高興吧?就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金牛座就是怕生又不知道怎樣開口說sorry)的時候,對方咧嘴一笑說:嗨。。。(哈哈,我不是太記得他說了什麼。只知道是對方主動開口說話,我才有勇氣說對不起。)
不知道怎的,每天的鈴聲響起,當班級在課室外面排隊的時候,我們總會看到彼此。一次生,兩次熟,我們開始說起話來,偶爾說笑打鬧。我發現穿褲子的原來也可以那麼有趣,比我班上的男同學們有趣多了。我特喜歡和這個大哥哥處在一起。看不到對方的時候,我會覺得失落。你問我這是不是喜歡?對一個7、8歲的小女孩來說,反正當時的我(此刻也是)是不知道喜歡的感覺是怎樣。我當作我是找到一個志同道合的朋友而覺得高興。畢竟,我不是一個有“男女有別”概念的人,一直到17歲才學乖(留待後面的故事再說)。
雖然我和大哥哥有幾次來往,但是我完全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不知道向誰借的膽子,我在放學後,四下無人的情形下走進對方的課室,想要從佈告欄上找出對方的名字。當然,我只能根據排隊的情形,大概猜出對方的名字。如果根據班上編號來排隊的話,他應該是這個名字。如果不是的話,那就可能是這個。。。是這個嗎?
我看著名單上的名字,忍不住皺眉。啊我不是沒有問過對方的名字,只是他總是笑著說:“你先說你的啊!”
這讓一向不喜歡故作神秘之人(可是一旦被激起好奇心就會像個偵探找出答案的me)的我有點不爽,明明我在問話,為什麼反過來問我?我賭氣地回應:“不說就不說。”
直到一次經過對方班級,他居然叫了我的名字!我不敢置信地問:“你怎麼知道?!”
明明我看他沒怎樣和我班上的同學們交流啊?現在回想,搞不好人家就問了有個出賣我名字的好同學(諷刺的語調,哪裡“好”了。)對方嘻皮笑臉地說:“就知道啊!”
我想是學校假期,後來升上不同班級,反正我在學校很少也幾乎不曾看到這位大哥哥了。本來就比較害羞怕生的我(看到這樣的形容詞,大家想要打我吧?但這就是我小時候的個性啊)在過了一段時間後偶遇這位大哥哥,我居然很差勁地假裝沒有看到他。雖然我企圖掩飾內心的緊張,但我想對方一定覺得受傷吧?
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看到這篇文,如果有的話,我想和你說聲對不起,謝謝。
我很對不起我的失禮,也很謝謝你曾經在我小學時期,那最懷疑自己是不是怪咖沒人愛的時候,你像是一道光地照進我的生命裡,用你好看的笑容溫暖了總是悶悶不樂的我。
p/s 在我敲打鍵盤的這個moment,我發現這大哥哥似乎是除了家人以外,是第一個讓我覺得“喜歡”、“覺得相處好舒服”的存在。我想這也是為什麼我潛意識裡總是會被斯文(明明我大腦告訴我我是喜歡很man的人)、笑容很好看(牙齒整齊的那種笑容,sorry not sorry,大哥哥的牙齒好整齊白皙的呀),笑起來可愛又親切的人給吸引住。
隔壁班的哥哥,謝謝你。我們雖然失聯了,但我希望我的祝福可以通過宇宙傳送給在地球上某個角落的你。
我希望你開心,健康,一切安好。
謝謝你。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