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念高中的時期,因為不愛念書,就跟幾個也不愛念書的同學去念夜校。這對於我媽來說,是一件無法接受的事實,但是沒辦法,也只好接受了。
那時,晚上念著夜校,白天就到工廠做粗工,工作真的很辛苦,每天就是有搬也搬不完的粗重木頭。
搬木頭?對,就是很粗的木頭,然後,經過製材、乾燥、再經由加工,製作成學校的課桌椅,那時就過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每天都是這麼操勞粗重的工作日常。
除了粗重的搬運之外,受傷也都是家常便飯,記得那時下班後,常常就是拿著針,挑出刺進手掌的木刺,手也是長滿厚厚的「繭」。
然而,那時國中畢業的薪資很低,每個月薪資大約僅有8千多元而已。剛去上班的第一個星期,因為真的太辛苦了,就哭著跟我媽說:「我想再去補習,我想重考念高中,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媽媽只是搖著頭說:「家裡沒錢再讓你補習!」,聽到後也只能咬著牙繼續做下去了!
記得念夜校的第一堂課,那堂課是”國文”,國文老師是女生,年紀約四十多歲吧,她臉上總是面帶著笑容,讓人感覺親切。
開學的第一堂課,老師要我們寫作文,原本以為可以好好睡一覺的,結果竟然要寫作文,老師在黑板上寫了下了作文題目,一個大大的『愛』字 。
這是什麼題目呀,算了,就隨便寫寫交卷後就可以睡覺了,於是我寫不到一節課的時間便交了卷,剩下的一節課就是”睡覺”。
隔了一星期後,第一堂課當然還是國文,這週要發作文本了,看著老師唱名將作文本的一本本的發還,全部都發完了耶,竟然沒發到我的,怎麼會這樣咧?
這時老師說:「誰沒拿到作文本的請舉手!」
這時,我舉起了手,心想:『是不是我寫得不好?老師故意要讓我出糗呀?』
老師說:「你就是康仕楷?知道老師為什麼叫你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口氣非常不好的回覆老師,但是老師接下來的回答卻跌破我的眼鏡。
老師竟然說:「你作文寫得很好,沒發給你的原因,是想請你念給全班的同學聽!」
下課後,老師把我叫到講桌前,問我怎麼會唸夜校,依我的程度,應該可以念宜蘭高中!
我低著頭淡淡的說:「我就不愛唸書呀。」
「不愛唸書的人是寫不出這種文章的,你不想說原因就算了,不過不要因為念了夜校就自暴自棄,還是要打算升學喔。」老師完後便把作文簿放到我的手上。
此後,只要有作文比賽,國文老師總是叫我參加,也鼓勵我要好好唸書考上好的學校。從此之後,寫作對於我來說,不再是為了獎品,而為了自己,閱讀跟寫作變成了我情緒的出口,也安定了我憤憤不平的靈魂。
那時候的我沒有因為老師的鼓勵,就開始對人生未來燃起了任何希望,每日還是跟著朋友去打撞球、打電動,或是去籃球場打球,只是當時年少氣盛,常常是「打球」變成了「打架」,每天都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
某天早上,正趕著上班的路上,看到自己以前的國中同學,能夠穿著制服,揹著書包,過著無憂無慮的高中生活,心裡羨慕,又是忌妒。
小時候的「自閉」,加上青少年的「叛逆」,造成性格上的「孤僻」。自己仍然不喜歡說話,總覺得有種「自卑」,烙印在自己的身上,甩也甩不掉!對於未來,總是有種茫然,不知道何去何從~
下集,待續......
#每次都說要去打架
#結果每次都是被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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