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生讀後｜《房間裡的大象》EviatarZerubavel

你曾經是某件壞事的幫兇嗎？並非要實際參與才算數，甚至僅是知道事情真相，但礙於面子，對方的權位高於自己，而選擇靜默接收訊息假裝什麼也不知情嗎，也能算在其中。《房間裡的大象》就是一本在談論這個主題的書籍。它的副標：日常生活中的緘默與縱容，直白道出心照不宣的作為可能會讓我們生命過得更加沈悶，甚至，問題到最後可能會升級影響到選擇視若無睹的人們。

雖然這是本小書，作者Eviatar用十分經典的舉例協助精煉重點，讓閱讀的我們可以快速明白「不聽、不看、不說」的嚴重性是怎麼影響人類歷史，乃至也許也在經歷壓迫的我們，卻毫無察覺。書本身也是十分經典著作，比喻為「房間裡的大象」並非是Eviatar獨創概念，但他讓藉由社會學專業讓更多人輕易的明白為何是大象。因為大象碩大的身軀幾乎難以被忽視，更別提是待在房間如此明顯容量有限的空間。「刻意去忽略某件顯而易見的事」也就是它背後想傳遞的資訊。令人感到畏懼的是，刻意的串謀持續地在歷史過程中發生，時至今日，我們在閱覽新聞時，一些明以為很重要的新聞，在一些媒體眼前卻彷彿不存在般。各種社群平台上時常出現的利用新聞操控議題，以此掩蓋對政府不利的陰謀論有可能只是提出陰謀之說的人過於敏感，還是真有其事呢？《房間裡的大象》告訴我們：「沈默與否認，則往往是權力分配不均的產物。」（頁82）

為什麼沈默？

沈默的可能尤其對於當事者來說是因為權力壓迫、因為不願再受到痛苦折磨，認為只要不再提起，就不用再經歷一樣的過程，問題不會因此解決，至少就眼下沒有能力反抗的人而言，沈默是唯一選擇讓受創的震撼短期內降低發生機率。權力愈大的的壓迫，存在於種族、性別、戰爭等問題之中，集體的參與人數愈廣大，就有可能在明知的情況中，更若無其事地假裝大象不曾存在，這往往是鞏固威權體制的必經過程。尤其權位之高的人能夠透過給予優渥的獎勵收買眾人的嘴，少數跳出來說真話的人有可能面臨人身安危，是為什麼沈默最終是最明智作法的原因。

如何拒絕沈默？

〈穿國王的新衣〉可以說是這本書的最佳舉例，現實要出現那個跳出來跟國王說你其實全裸的小孩並不容易，又有多少人覺得小孩的角色存在是有必要的。作者提到，把大象拉到前景正視它的存在我們才能又離正義更近一點。我甚至覺得異議性社團就是致力於把大象拉到民眾觸目所及的位置，想要假裝沈默，但問題就大喇喇地擺在眼前，那種習慣無視的行為反而會因為被推力，使自己位置與大象更靠近時對自己先前的沈默作為感到厭倦與煩躁。習慣無視沈默十分容易，尤其又事不關己時，但也許那只是串謀的過程傷害比較小而已。拒絕沈默是為了找回人與人聯繫的能力，是為了透過團結力量改善生活。唯有當愈來愈多人願意認清大象的存在時，大象才會如作者所言，走出房間。

我所無視的大象

忽略日常顯而易見事情的行為並不困難，尤其是跟系上事務有關時，更容易發生這情況。我時常會懷抱著自己不會待在這個地方太久的念頭，對於公共問題選擇不去理睬不去實行我的權利。面對又笨又壞的人掌握主導權，繼續讓事情的負面效應影響系所發展，可能也因為問題的格局不如危害特定族群的生存權利，心裡想著再怎麼樣也是來上學的總不可能被侵害到無法畢業吧。深有所感那些看過的動漫作品老套劇情都是從主角（或主角遇到改變他的人）跳出來當捍衛者那刻，大象體型隨著指證逐漸縮小，重新讓整個空間拾回充滿良善愛與歡笑的環境。但事實是我們只會在進到公共廁所，看到牆上被繪製各種政治不正確的塗鴉，偷笑兩聲，感受到人類真正膽小的模樣只會於此展示出來。

而這隻大象如影隨形，小至床事女性的假高潮、不好意思跟朋友說狐臭太濃、親戚新開的餐廳明明難吃的要命還不好意思說實話，這麼一想，長大逐漸變成一個世故的人也不過是希望少惹一點麻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