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透慎入!)
近日才剛看完韓劇《The 8 Show》,故事由漫畫改編,講述類似《魷魚遊戲》的生存遊戲。跟《魷魚遊戲》相比,參賽者其實沒有輸贏之分,只是各人最終取得的獎金有所不同,因此(理應)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遊戲設定的隱喻很淺白易明,讓人反思社會階級、金錢、命運、娛樂等議題。許多人的焦點都集中在主角、8樓或是1樓身上,但這次筆者想說的是中層的參賽者。
在故事發展至中段,參賽者大致分為兩派:高樓層派和低樓層派。遊戲大樓共有 8 樓,照道理說,1樓至4樓是低樓層、5樓至8樓是高樓層。可是,4樓擠身至高樓層的派別,而5樓卻被歸入低樓層派別。筆者看著覺得這情節很有趣,也是十分聰明的設定。
在看網絡上的影評時,發現很多人最最討厭的並非獨裁的 8 樓,也不是武力至上的 6 樓,他們更為痛恨的是見風使舵的 4 樓。其實 4 樓不是大奸大惡、沒有泯滅人性,例如她初期會因內疚而「答應」跟 3 樓一起當廁所,看見其他人受苦的暴力場面她沒有如 6 樓和 8 樓一般樂在其中。她沒有明確的立場,只會見機行事。這種沒有原則的性格,讓她把握往上爬的機會,亦令她在《The 8 Show》後段成為少數獲得「安穩」和自由的參賽者之一。
在現實中,社會上充滿很多很多的 4 樓,在商業世界當投機主義者不是甚麼羞恥的事,甚至是明智之舉。故事後段的 4 樓放下尊嚴成為 8 樓的隨從,但她沒有盲目效忠權貴,即使她擁有相對的「安穩」,仍然會為了一絲上游的機會(換樓層)而計劃造反。低樓層的先天不足,令她嚮往躋身上流。她不算是不惜一切往上爬,只是內心的底線形同虛設,覺得虐待他人很殘忍,同時又總找到藉口讓自己開脫。屏幕前的觀眾很輕易地站在道德高地痛罵 4 樓,但如果現實中有類似情況,相信很多人都會跟她一樣。
自私的 4 樓惹人討厭,但處處為大家設想的 5 樓亦不見得受觀眾喜愛。5 樓明明算是高樓層,為甚麼在故事中段會跟 1、2、3 樓一起被迫玩遊戲受折磨? 5 樓是很典型的和平主義者,任何事情都主張以和為貴,往往都擔任勸導角色,稍有遇上難以化解的分歧,甚至會願意委屈自己來成全「和平」的大局。在每人都生活得很好的太平盛世,的確需要「和事佬」來靠討論化解分歧,但遇上專制的獨裁者,這一套大愛理念就不管用,獨裁者根本不會跟你講道理,盲目大愛只會浪費自己的才能,淪落為被壓榨的一員。
徹頭徹尾的爛好人在現實中不多,特別是在利益衝突之中,許多好人的心底裡始終都會盤算自己的利益,很難真正犧牲自己來成就大家。 筆者很喜歡《The 8 Show》中 5 樓的人物設定,她算是高樓層(賺的錢不少)、擁有醫療技術(有才能)、心腸極好,卻有著精神問題——她有幻覺。令人不禁聯想:「極致好心腸的人都是腦袋有問題嗎?」「獨裁者變好的畫面,只會在幻想中才出現嗎?」在故事末段,爛好人如 5 樓也決定報復 6 樓,可謂大快人心。這彷彿在告訴大家:好人不代表可以肆意欺負,容忍是有限度的。
《The 8 Show》以一場遊戲來比喻社會和詮釋人性,赤裸地將社會階級和人性善惡呈現觀眾眼前,這正是筆者喜歡之處。如果大家有其他具社會象徵意義的戲劇介紹,歡迎留言告訴我啊!(但我不喜歡太暴力血腥的,我喜歡隱喻的故事,讓觀眾自己咀嚼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