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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夏夜行程很多,如果習慣夜間行動的人,真的可以考慮挑夏天的時候來京都玩。
李白:「古人秉燭夜遊,良有以也」——感嘆時光飛逝,怎麼樣都玩不夠,絕對不是現代人的專利,古代人也同樣有這樣的苦惱。而且因為沒有電燈,只依靠微弱的燭光,要做什麼娛樂消遣都比現代人更來得不容易,因此,古人倒是發展出一些有趣的遊戲來應付慢慢長夜。
例如,平安時代由中國傳入了「守庚申」的道教信仰:貴族們便相信庚申之夜不要睡覺,通宵達旦,就可以阻止三尸蟲從我們的身體中離開,到天庭去說我們的壞話讓我們生病減壽。因此平安時代的夜唱(和歌酬答,註1)、夜跳(青海波雅樂舞)、夜遊(在自家花園飲酒作樂)等活動從沒少過,至少60天就得玩一遭,還不包括某人升遷、誕辰、或者只是興致好氣氛佳的特殊日子。
能劇,在明治時代官方成立能樂社之前,本稱作猿樂,是延續自漢地的胡人散樂、以及吳國伎樂的一種合以歌舞的戲劇表演。因為融入了日本自身的文化特質,以及觀阿彌、世阿彌父子在劇目與表演理論上的革新,能劇成為日本最古、最具代表性的表演藝術,已經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非物質遺產,而且還是和崑曲同一年被登錄的最早一批。
Photo Credit:kyoto-takiginoh
「薪能」也就差不多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發展出來。能劇原本是白天在室內觀賞的古典戲劇,後來搬到戶外演出,並在舞台四周點上篝火,供貴族們消磨時間。薪能同時也是從夜間祈禱而轉化過來的一種能劇表演,和一般能劇不同的是,薪能有更強烈的宗教色彩,更注重儀式性的表演,以及演出劇目的吉祥意兆等等。
京都的薪能都在平安神宮演出,平安神宮其實類似中正紀念堂的廣場,是可以開放給藝術表演租借使用的,但平安神宮也是宗教場所,所以這樣的藝術表演都會冠上「奉納」二字,表示將表演獻給神明。
要看懂能劇其實很不容易,但是在平安神宮感受古人的夜生活,不失為一趟充滿新體驗的旅程。
附近景點:
平安神宮這一帶是藝術文化薈萃之地,我的第一次觀能的經驗就是在附近的觀世會館。鄰近的市美術館、近代美術館、勸業會館、武道中心(舊武德殿)等等,不定期都有提供各種有料或無料的展覽,建議行前先上網看看有沒有自己喜歡的展覽,可以在逛完展覽後,入席參觀夜間的薪能。因為有武德殿的關係,想買劍道弓道空手道等用品的人,也可以到神宮北側的丸太町通,附近有不少間武道具店。
「祇園精舍的鐘聲,有諸行無常的聲響。」(祇園精舎の鐘の声、諸行無常の響きあり。周作人翻譯)
這是《平家物語》的開卷第一句,也是廣為日本人熟悉的名句。這裡提到的祇園精舍應是位於印度北部,當年釋迦牟尼講經說法的地方;雖然和京都東山區的祇園大不相同,但《平家物語》的作者們很顯然有意使用這種互文的方式,來講述平安王朝與平家的衰落。
現在的祇園,以花見(賞花)小路和舞伎藝伎為人樂道,平安時代的這裡卻是靠近墳場的不毛之地。貞觀11年(日本人的貞觀年,等於西元869年),由於連年發生瘟疫、水患、瘧疾,根據陰陽師的占卜結果,認為是早良親王等怨靈作祟導致的,於是就把救災工程發包給神社寺院,讓神官跟僧侶去請神佛來解決國家的災難。也就是說,平安王朝的中央災害應變中心,是由陰陽師、神官、僧侶所組成的。這種凡事靠「博杯」的朝代也能替日本奠定文化基礎,果真一切都是天註定?
祇園祭。Photo Credit:夏の京都の祭り
而最終請神的結果,是請來印度的牛頭天王,舉行「御靈會」,以鎮壓國內的惡靈,達到去病除穢的效果。因為牛頭天王是守護祇園的神明,所以舉行御靈會的地方,就被稱作祇園,御靈會後來也被改名為祇園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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