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山我就哭了,似乎有20年那麼久,沒有好好跟大自然相處,每一刻身體都在和山裡的氣息共鳴,能感覺到這裡曾經是我的家,我離家出走了,中間過了好久好久,但又好像是一瞬間的事情。
小八和小ㄈ是追蹤課的帶領人,與其說是追蹤課,不如說是一堂「自然法則」課程。在一些原住民部落裡,他們不會說「學習狩獵」,而是說「學習自然法則,了解大自然運行的脈絡。」
一開始小八和小ㄈ沒有說太多話,反而留給我們幾個問題,讓我們一邊走,一邊觀察大自然,「你覺得這顆石頭和那顆石頭誰先來到這裡?」小八帶著逗趣的表情,問每一位進山的好奇寶寶不同的問題。
然後小八又帶著我們看地上的山羌腳印:「你看到腳印裡面的花瓣了嗎?」、「你覺得是花瓣先飄下來,山羌再踩過去,還是山羌踩到了花瓣,把花瓣留在腳印上?」
小八撿起旁邊的一顆山羌大便,聞聞看大便還有沒有味道,捏捏看大便的軟硬,開始推測山羌大概是什麼時候經過這裡的,透過這些細膩的觀察去追蹤山裡的動物們。
除了追蹤訓練,我們還一起玩潛行遊戲,扮演雲豹的人要無聲無息地靠近水鹿;扮演水鹿的人要閉起眼睛用耳朵,聽出雲豹精確的位置,如果水鹿在雲豹靠近的過程中,沒有辦法正確說出雲豹的位置,被雲豹碰到身體,就算是被獵捕了。
自然追蹤課很不像「課程」,七個小時密集的感受和體驗,身體有些勞累,但心卻是非常滿足的,早在文明生活之前,大自然就給了我們非常充裕的資源:山裡的野菜與動物,就很夠我們正常生活所需了,反而是資本主義把內心的匱乏,帶來這個本應是富裕的地球上。
在山裡面,時間過得很快,我們下午一點進山,大概玩了七八個小遊戲後,天就黑了,回程小八要我們獨自摸黑沿著河道走出山谷,眼睛漸漸看不到路,但身體很信任小溪會帶著我們回到我們來的地方。
回家後看到攝影師康底上傳的照片,感覺這一切都好像夢,一切都好不真實,但或許在地球的另一個角落,這就只是一個部落裡的日常生活,而地球上的每個人都被命運牽引,做著各自認為正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