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工作之初,賃屋於萬華華中橋附近,婚前男友在中和任教,我的工作地點在士林,二人都是菜鳥老師,存款並不多,於是想購屋就只能考慮預售屋,打算拉長付款陣線,第一間房子選擇在新莊頭前國中附近,由宏福建設建造的建案,當時房價還在高點,我們是以一坪17.5萬下訂,總坪數17.64坪,總價為309萬,依當時的建設公司的說法,自備款20%中的10%會依交易流程分時段付定金、簽約金及開工款 ,然後再依工程進度分次繳交剩餘的10%,對於初入社會的年青人來說,大大降低了購屋頭期款的門檻,但好景不常,一入手之後建築景氣不佳、房價直直落,甚至出現一坪13萬的斷尾求生價,於是有些同建案的買家號召所有人,成立了自救會,希望透過找出工地的施工瑕疵,逼建商出來面對,最好能解約或降低屋價,透過一次又一次的開會,強迫自己弄懂什麼是連續壁施工,灌漿和鋼筋等專有名詞,但後來仍敵不過建商背後的法律團隊算計,整個抗爭活動還是不了了之,但卻有耳語說是核心小組被建商個個擊破,所以群龍無首才後繼無力的,總之,我們就這麼買下了第一間房子。
因為是預售屋的關係,工程期不免有所延宕,我們的婚期在即,新房卻還遲遲未能完工,於是我們又開始看房子,這次找到的是青年公園附近的中古屋,快二十年的國宅,位於五樓,有個專用的外梯可通往六樓的大陽台,室內坪數約十坪左右,隔成二房一廳一衛,對方開價298萬,但我們沒砍價經驗,聽到房價當下愣在原地,仲介以為我們嫌還主動降價三萬,以295萬成交,知道我們同時在付另一間房子,自備款的部份還讓我們以一年的時間慢慢攤還,當時還用先生家的田地去信用貸款,加上申請銀行前三年只付息不還本的寬限期,才勉強支應沉重的利息負擔,當時幾乎所有的薪水一撥下來,就只留必要生活費,全部都拿去繳利息,也還好當時還沒有小孩。
我白天在萬華國中任教,晚上則在補校兼課,加上當時國中老師免繳所得稅,先熬過辛苦的前幾年,等到新莊的房子交屋,又幸運地申請到公教人員優惠貸款,可以拿到比一般房貸減6%的低利貸款,就這麼咬著牙過日子,每個月除了固定的本息攤還之外,我會評估固定花費需求,月底一有節餘,哪怕三千或五千,我就臨櫃去還款,櫃臺小姐後來都看到我,就知道我又要來還款了,有時領完年終獎金和考績獎金,一次償還比較大筆金額,瞬間減少的利息費用真的很有感,因此未到借款期限就還完國宅的貸款,而新莊的房子則一落成,簡單裝潢即出租給熟人,用來補貼貸款利息。
老大出生後,小國宅開始不敷使用,嬰兒床一放,五斗櫃就沒辦法打開,為了更好的居住空間,我們又開始四處看屋,因緣湊巧我們找到位於市場旁的一樓公寓,除了二房、和室、大客廳、廚房、二套衛浴,還有獨立的餐廳,加上一個有室內梯的十幾坪的地下室,但因裝潢陳舊,恐怕等花大筆整修費才能入住,屋主原本開會980萬,我們一再觀望,直到價格降至840萬,我們才下手購買,為了更舒適的生活空間,地下室重新做防水、捉漏、油漆及安裝通風設備,等到四年後第二胎雙胞胎出生,地下室就變成遊戲室及運動休閒空間,甚至可以隔出一個小空間給外傭當臥室。這次的購屋我們變得比較聰明,除了第一年由仲介合作的銀行承攬貸款業務,違約金期限一過,我即四處比價,找到可提供最低利率的銀行,加上國宅也立即租給違建房屋被拆除的鄰居,他們從當初租屋到現在未曾搬離,我也投桃報李,數十年未曾漲過房租。雖然第三間房子的屋價又創新高,但有了前二間房子的租金挹注,加上工作年資漸增,薪資也隨之調整,我們一樣在貸款期限之前就還清了貸款,用的方法還是那招有閒錢就臨櫃小額還款,而且先生的薪轉戶很方便,把錢匯進戶頭,一通電話就可以部份還款。
這一樓住家我們住了快十年,屋形狹長、採光不佳,因臨近第一果菜批發市場,衛生條件不太好,加上位於無尾巷內,實質上不算是良好區域,為了更好的居住環境,於是我又開始在臨近地區找房子,這次我看中的是五六樓有室內梯的公寓,樓梯間是我見過最寬敞明亮的,使用空間非常大,光五樓就有三房、二套衛浴、大客廳和小書房,六樓則含可擺下六人餐桌的廚房,還有一間可放雙人床的臥室、二間小房間和屋主當作佛堂的空間,連接著大陽台,而且屋主急於脫手,權狀43坪,但使用空間約70坪,竟然只要950萬,孩子愈來愈大了,換屋是希望每個孩子都能有獨立的臥室。我一方面覺得愛不釋手,但又要隱藏著欣喜的表情,以免將來不好殺價,但屋主是從事土木包工行業的,這房子雖然原購入的金額不高,但費了很多心思整修,本來是有二戶人家要共同居住的,但因上游廠商跳票,不得不變現出清,所以最後的結局是一毛錢也沒殺到,直接用原價買下,但優點是完全不需要任何翻修就可入住,屋主還贈送了不少台的冷氣機,連窗簾都是三年前新做的,加上舊家和新家相隔約三百公尺,小東西我們就邊整理、邊搬,最後的大型家具也才裝滿一台小貨卡,就完成搬遷大事了。舊家整理好,才貼上591出租網就有在市場工作的攤商前來承租,中間換過幾個租客,基本上沒有什麼空窗期,租金的收入也一併變成新家貸款利息的補貼。
我從第一間房入手時機在民國81年時,為了付頭期款先用先生家的田地辦信用貸款,年,後續房貸是9點多%,第二間房有幸排到公教低利貸款,貸款利率是3.5%,房租收入是8000元,等於是拿租金付房貸,但6年後第三間房,房貸利息就降至7%左右,第四間房的利率更是只要3點多,大家都說房價太高買不起房,但以小家庭而言,動輒租金也要上萬元,若不講就地段,有些舊公寓也是有總價3,4百萬的選擇,我倒是認為犠牲一些生活享受,少外食和旅遊,把錢投資在房屋,讓房屋增值來追房價,遠比慢慢存頭期款來得容易,我多次以小換大,但為了不虧錢,舊屋都沒有出脫,房貸利息負擔有一大部分都是靠租金收入來分攤,加上我和先生都是教師收入穩定,幾年下來也養大了三個孩子,買屋換屋主要也是為了一家人擁有更舒適的生活空間為考量。
買房子不能心急,緣分也很重要,是個人迷信吧?最後要下訂之前,我都會約認識的勘輿老師一起前往,他們覺得適合才下手,老一輩教的新居入厝注意事項也會一一照作,喬遷當天也會煮湯圓甜湯分送鄰居,每搬一次家,就離我的理想家居更近一點,這是我人生的奮鬥目標,我辛辛苦苦地累積房產並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