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呢?」
是想要一間可以肆無忌憚盤腿的咖啡廳,還是音樂衝破耳膜、自在跳舞的派對,想要一切可以表達自己所思所想的技法都了然於心更能順暢在手,那樣其實不需要菸和酒精,也不需要叛逆。
旁邊坐來了一位綁著低馬尾的女人,隨著另外兩個異性朋友而來。他們在一旁觀望很久,才決定與我們並桌,我想這是個艱難的決定吧?咖啡廳的座位,或其實是任何除了咖啡廳以外的地方,雖然是公共空間,卻彼此沈浸在自己的私人空間,沒有人喜歡私人的空間被打擾,或介入別人的私人空間,咖啡廳更是一個這樣的所在。
「欸,你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當我發現最喜歡的文字這個媒介不太隨心的時候,是有點氣餒的,那樣的感受還留存著。
那女人走了,坐沒兩分鐘,他們挪到了外頭的座位,在這之前他們也考慮了很久,我想同樣是個艱難的決定吧?因為外頭很冷,沒有任何人的私人空間可以介入,即便並沒有想要這麼做,但這樣做的話,確實溫暖許多。
同樣的,對我來說也是個艱難的適應,就算只是幾分鐘的事,突然覺得可以同情、同理我的人走了。事實上因為他的到來,我才開了電腦打下幾行字,硬要說的話,我其實是用文字,拿他來寫生,開啟我今天的寫作,所以他離開之後,當然是有點可惜,並且不知所措的。
從旁人身上看到自己,是最便宜行事的作法,畢竟找個藉口辨認自己,比較沒有自負的感覺,自以為是同理別人,其實是找人來同理。做這種事,總是需要藉口的,於是我拿那個女人與他的朋友們作為開頭。
在這間咖啡廳已經停留了三個多小時,讀了一些書、完成一些雜事,但那些也都是藉口,這樣對於描繪自己,才有拖延的藉口,但終究還是來到這一步了。
從前我以為我是好讀詩的,不久喜歡更真誠裸露的散文。小說則是另外一種,可以更自由的謾罵不滿、吐露自卑和缺陷,和真誠是兩種不同的事,最近讓我有些著迷,那些過去被認為不入流的小說,雖然是以虛構為特色,卻又是最貼近真實的,如此矛盾的文體,才是讓人所著迷的特點啊。
我不想再寫家庭了,我不想再被規範文體了。想到過去投稿過的文章都覺得相當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