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回到原獨火塘。之前兩週我們以
南非和
澳洲為例,討論原運路上的溝通問題,今天我們來看看另一種傳遞訊息的社會渠道——
企業。
上圖是澳洲的一個新咖啡品牌,最近在澳洲市占率高達80% 的沃爾沃茲連鎖超市(Woolworths)上架了。這個品牌有個容易被唸錯的名字:
DHUWA(迪瓦,不是杜瓦),是澳洲畢加拉原住民語言(Bidjara),意思是「
感覺活著」。這古怪的名字來自語言本身的悲慘經歷。根據
瀕危語言計畫網站引用的學術資料,1981年的統計顯示,整個澳洲只有20名耆老能夠流利的使用畢加拉語,2009年的統計為16人,此外還有一筆本世紀初的統計顯示為12人。之後畢加拉語雖然有復振跡象,但目前依舊是嚴重瀕危的語言。
會使用這樣一個名字作為咖啡的品牌,可以想見這是一個原住民企業。根據澳洲《全國原住民時報》的
報導,迪瓦是百分之百的原住民企業,「為原住民所有、管理、控制」,相信「一杯好咖啡能連結彼此,讓我們分享故事,建立連結,滋養關係」。迪瓦還有一個響亮的口號:和解在杯中(reconciliation in a cup)。
長久以來,原住民族被社會邊緣化,很難累積或取得足夠的資本與資源來展開商業活動,這是原住民社會企業十分稀少的主因。原住民企業多半也都富於使命感,期望能對原住民族相關議題有所貢獻,或最少也扮演一個喚起注意的角色,迪瓦也是這樣的企業。但他們主張「和解在杯中」,卻有可能會受到一些原運者的私下批評。因為近年來澳洲政府發言頻仍,積極主張與原住民族和解,但實際行動往往不著邊際,例如今年年初我們為大家報導過的〈
澳洲國歌「歷史性」改一個字〉事件,從運動者的角度來看委實無甚可取。不過原運者應該也不會公開批評像迪瓦這樣的企業,一方面因為對抗國家必須槍口對外,再則企業畢竟是企業,運動者沒有必要在理論上對他們有所苛求。
原住民企業開始在澳洲嶄露頭角,不可否認的是,這樣的企業確實向外傳遞主流社會少見的訊息(例如迪瓦以原住民藝術為企業意象),還有一些企業以其獨特的活動引人注意,例如去年澳洲特別廣播公司
報導的原住民企業葉拉賓根(Yerrabingin)。這家企業在雪梨市區辦公大樓頂樓打造了一個廣大的頂樓灌木花園,其間所有植物都是本地植物,而且都是食物。這一方面實踐原住民「活在當地,食在當地」的傳統生活方式,另一方面也呼應近年來蓬勃發展的地域生活主張。
過去原住民若是出現在新聞媒體,佔據的往往是社會新聞(如犯罪)或政治版面(如抗爭),這一點在全世界都差不多。此外原住民若能出現在新聞媒體上,可能就是藝術領域了,例如上圖是美國原住民藝術家霍波(Ikerson Hopper)設計的女性服飾,大量採用原住民的服飾特徵。
但藝術也會訴說令人難堪的事實,下圖是加拿大原住民藝術家羅根(Jim Logan)的畫作,題名為《回憶》,又名《媽媽,情況會好轉的》,十分傳神捕捉平靜的山林田野之中破滅的原住民生活。
從原運的角度來看,原住民企業在社會上扮演特殊的角色,給人「元氣滿滿」的印象,自有一種社會教育的利基,也可以被視作廣義原運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