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格精選

最初的模樣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孩子們喜歡在睡前問我,他們來到世上的那天是什麼樣子。我總會不厭其煩地再說一遍,儘管前個晚上已經說過。

老大雖然是個女娃,但第一道哭聲竟像喉嚨沙啞的鴨子,小巧的嘴張著,發出一點也不迷人的呱啊呱的聲音。現在的她很喜歡小動物,每次聽到自己出生時像鴨子哭,總是咯咯地笑個不停。弟弟剛出生的臉蛋則像女娃兒粉嫩,我們至今仍喜歡說見到他第一眼時,很驚訝他怎麼這麼粉紅,但他明明是個男娃,卻連哭聲也是細細綿綿的柔軟。

護士把裹著包巾的小嬰兒抱到我眼前,小心翼翼數著手腳丫子給我聽,生產的傷口還在縫合,我則在你們的臉龐,輕輕印上這輩子的第一個吻。

「還有嗎還有嗎,再來是什麼?」你們好熱切,骨碌著雙眼不睡,只想知道當時的所有經過。想著剛出生的你們,也只是緊閉著眼,不然就是哇哇哇地討著奶喝,連自己哭過了都不知道。我曾想過要用力幫你們記著,關於你們的最初,我就知道終於在多年以後,你們會開口問起。

想著剛出生的你們,也只是緊閉著眼,不然就是哇哇哇地討著奶喝,連自己哭過了都不知道。

想著剛出生的你們,也只是緊閉著眼,不然就是哇哇哇地討著奶喝,連自己哭過了都不知道。

有時我會努力回想,記憶究竟可以回溯到幾歲。隨年紀漸長,對於自己幼時的印象已漸漸剩下片段畫面,而且有些時序會混淆,甚至還跟夢境裡的畫面重疊,讓人分不清真偽。比如夢裡曾出現小時家陽台,不鏽鋼欄杆上有個小門,我一直都以為那只是夢,有次請弟弟幫忙確認,才知道真的有個上鎖的門,我常在夢裡,從那道門跳到後面人家的院子裡玩。國小六年級曾跟好友大吵一架,後來和好了,幾年前在臉書相認之後,她還是不太理睬我,我開始猜想或許和好只是夢裡發生的情節。

偶爾我也會問起母親我出生當時的細節,陣痛在夜晚發生嗎?怎麼忍耐的啊,還坐著摩托車去醫院生產,後來又是誰陪著妳。遙遠的記憶斑駁,是舊牆上未脫落的油漆碎片,怎麼努力拼湊也無法完整呈現最初,最後只能換得總結,妳喔,小時不好養,糾狡怪(台:調皮)。

時間不會為任何畫面定格停留,新的生活點滴隨即覆寫上記憶軌跡,舊的回憶也只能在不知名的空間裡流盪飄搖。會不會有那麼一天,重新想起我們這樣黏膩的親子日常,十幾載的日子,也是光影迷離地讓人覺得彷彿眨眼一瞬。

聽著聽著你們又呼嚕呼嚕的睡著了。我才又在心裡想著,你們來世上的那天,這世界究竟是什麼模樣,窗外天晴還是下雨,我怎麼都不記得了。

或許是因為,我眼裡始終只有你們吧。

raw-image

▋如果喜歡我的文章,歡迎給我小愛心,那會是我持續創作的動力。

▋你好,我是小毛小姐,寫日常,寫閱讀心得。歡迎追蹤。

延伸閱讀更多小毛小姐


留言
avatar-img
留言分享你的想法!
想必孩子們聽著最愛的媽媽說著自己的故事,也是一種享受啊~~~
小毛小姐-avatar-img
發文者
2021/11/23
真的是這樣沒錯,每次看到他們陶醉的神情,都覺得好可愛XD
三好咪-avatar-img
2021/11/19
你寫得真好,看完好想趕快回家抱兒子唷!
小毛小姐-avatar-img
發文者
2021/11/19
謝謝你♥ (母愛爆棚一起把孩子抱滿滿)
處翼-avatar-img
2021/11/18
喜歡你的這ˋ篇文 有拍手囉!
小毛小姐-avatar-img
發文者
2021/11/18
謝謝你的喜歡與拍手♥
Hui Chung Yang-avatar-img
2021/11/18
球球出生我看到她第一個反應是:哇靠,怎麼這麼像(爸爸)!
小毛小姐-avatar-img
發文者
2021/11/18
這也是某種恐怖(印表機就是了)
邱婷鈺-avatar-img
2021/11/18
之前問過我媽我出生時的細節,她說當天她突然感覺到想上廁所,就由我小阿姨扶著去廁所,但她沒意識到那是產兆,我小阿姨當時還把我頭擋住不讓我掉進馬桶裡,我朋友都說這是她聽過最荒謬的出生了XD
小毛小姐-avatar-img
發文者
2021/11/18
把頭擋住XDXD~~~真的超荒謬的耶~(你的開始真的非常的戲劇化~~~)
avatar-img
小毛小姐的沙龍
289會員
98內容數
發牢騷而已,都是些小事
小毛小姐的沙龍的其他內容
2022/06/20
客人終能獲得母子兩把鑰匙,那是可以用來轉動開啟各種祕密、各種美好或是各自的家門。他們帶走自家的刻痕,留在我家的就只剩地板的金屬小碎屑。
Thumbnail
2022/06/20
客人終能獲得母子兩把鑰匙,那是可以用來轉動開啟各種祕密、各種美好或是各自的家門。他們帶走自家的刻痕,留在我家的就只剩地板的金屬小碎屑。
Thumbnail
2022/03/02
一直都想說點紅蘿蔔的什麼,畢竟我有點不太喜歡它。它聞起來雖然沒有討人厭的味道,但放在嘴裡咀嚼後就有股生味,我一直都很討厭那生味。
Thumbnail
2022/03/02
一直都想說點紅蘿蔔的什麼,畢竟我有點不太喜歡它。它聞起來雖然沒有討人厭的味道,但放在嘴裡咀嚼後就有股生味,我一直都很討厭那生味。
Thumbnail
2022/02/10
收拾與丟棄過時雜物,能想像最理想與完美的態度應該是,克制感性情緒,讓理智先行。但事實上,往往都是情緒大幅被牽動,接著整理的進度就會停滯。
Thumbnail
2022/02/10
收拾與丟棄過時雜物,能想像最理想與完美的態度應該是,克制感性情緒,讓理智先行。但事實上,往往都是情緒大幅被牽動,接著整理的進度就會停滯。
Thumbnail
看更多
你可能也想看
Thumbnail
「欸!這是在哪裡買的?求連結 🥺」 誰叫你太有品味,一發就讓大家跟著剁手手? 讓你回購再回購的生活好物,是時候該介紹出場了吧! 「開箱你的美好生活」現正召喚各路好物的開箱使者 🤩
Thumbnail
「欸!這是在哪裡買的?求連結 🥺」 誰叫你太有品味,一發就讓大家跟著剁手手? 讓你回購再回購的生活好物,是時候該介紹出場了吧! 「開箱你的美好生活」現正召喚各路好物的開箱使者 🤩
Thumbnail
「媽媽,妳小時候功課好嗎?拿過獎狀嗎?」 「媽媽,妳那時候回家的功課,國語都寫些什麼呀!」 「我們老師說,她常抄課文,而且還要抄五遍。」 「老師還說她小時候最愛看的卡通叫小甜甜,那妳呢?。」 「媽媽,妳小時候的玩具是什麼?」 「媽媽,妳小時候住什麼樣的房子呀!」 「媽媽,妳………?」 孩子一連串
Thumbnail
「媽媽,妳小時候功課好嗎?拿過獎狀嗎?」 「媽媽,妳那時候回家的功課,國語都寫些什麼呀!」 「我們老師說,她常抄課文,而且還要抄五遍。」 「老師還說她小時候最愛看的卡通叫小甜甜,那妳呢?。」 「媽媽,妳小時候的玩具是什麼?」 「媽媽,妳小時候住什麼樣的房子呀!」 「媽媽,妳………?」 孩子一連串
Thumbnail
"不約而同我們轉向面光的那邊 絢爛的風景都收進眼底" 今天是開始當非營利胡謅寫手的第一個母難日 當年成為人母以後,不免俗地,也開始有翻找對比兒時照片的習慣 看著笑點極低的獨子高中生 這才發現,我從小就不愛笑、不會笑、不知為何要笑。 身為爺奶最鍾愛的么兒之長女,打從出生後我便集八千寵愛於一身。 雖
Thumbnail
"不約而同我們轉向面光的那邊 絢爛的風景都收進眼底" 今天是開始當非營利胡謅寫手的第一個母難日 當年成為人母以後,不免俗地,也開始有翻找對比兒時照片的習慣 看著笑點極低的獨子高中生 這才發現,我從小就不愛笑、不會笑、不知為何要笑。 身為爺奶最鍾愛的么兒之長女,打從出生後我便集八千寵愛於一身。 雖
Thumbnail
小大人出生前後,出生前,熱情滿滿,出生後,一陣陌生   自從媽馬開始有了胎動以後,越來越能感受到我們家小大人的生命,也開始慢慢的跟這個前世情人有了互動,每天對著媽馬的肚子一通亂叫,『小企鵝,我是爸爸』,『小情人,你來啦?』,『小舉人,不要把我的臉舉起來阿』.........
Thumbnail
小大人出生前後,出生前,熱情滿滿,出生後,一陣陌生   自從媽馬開始有了胎動以後,越來越能感受到我們家小大人的生命,也開始慢慢的跟這個前世情人有了互動,每天對著媽馬的肚子一通亂叫,『小企鵝,我是爸爸』,『小情人,你來啦?』,『小舉人,不要把我的臉舉起來阿』.........
Thumbnail
這傢伙把我「獻祭」給了她父母,我最可愛的時期,我成為阿公阿嬤的心靈慰藉、有趣互動的玩具,我就是個工具人。只是那個時候還沒有工具人這個詞。 那我呢? 那我的感受呢? 你們真的以為小孩還小、真的什麼都不懂?
Thumbnail
這傢伙把我「獻祭」給了她父母,我最可愛的時期,我成為阿公阿嬤的心靈慰藉、有趣互動的玩具,我就是個工具人。只是那個時候還沒有工具人這個詞。 那我呢? 那我的感受呢? 你們真的以為小孩還小、真的什麼都不懂?
Thumbnail
她先是說自己記得三歲以後的所有趣事,甚至包括嬰兒時期的某些記憶。然後便鉅細靡遺描述坐在嬰兒床中的自己,不小心吃進一隻蒼蠅的趣事,還有當時對蒼蠅的好奇以及長大後回想的感受。
Thumbnail
她先是說自己記得三歲以後的所有趣事,甚至包括嬰兒時期的某些記憶。然後便鉅細靡遺描述坐在嬰兒床中的自己,不小心吃進一隻蒼蠅的趣事,還有當時對蒼蠅的好奇以及長大後回想的感受。
Thumbnail
時間不會為任何畫面定格停留,新的生活點滴隨即又覆寫上記憶軌跡。會不會有那麼一天,重新想起我們這樣黏膩的親子日常,也會光影迷離地讓人覺得彷彿眨眼一瞬。
Thumbnail
時間不會為任何畫面定格停留,新的生活點滴隨即又覆寫上記憶軌跡。會不會有那麼一天,重新想起我們這樣黏膩的親子日常,也會光影迷離地讓人覺得彷彿眨眼一瞬。
Thumbnail
我看著她邁出第一步,她搖搖晃晃地走向我,午後的陽光彷彿被此刻感動,而變得溫柔,不再那麼曬人。「爸爸!」她奶聲奶氣說出第一句話,我高興地點頭,「對,爸爸」我指著自己,認同她的叫喚,老婆一邊攝影一邊抱怨自己不是第一個女兒呼叫的人,我抱起女兒,像是為了炫耀,我鼓勵她再多說幾次爸爸。
Thumbnail
我看著她邁出第一步,她搖搖晃晃地走向我,午後的陽光彷彿被此刻感動,而變得溫柔,不再那麼曬人。「爸爸!」她奶聲奶氣說出第一句話,我高興地點頭,「對,爸爸」我指著自己,認同她的叫喚,老婆一邊攝影一邊抱怨自己不是第一個女兒呼叫的人,我抱起女兒,像是為了炫耀,我鼓勵她再多說幾次爸爸。
追蹤感興趣的內容從 Google News 追蹤更多 vocus 的最新精選內容追蹤 Google 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