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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快樂就會感到羞愧的孩子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10 分鐘
即使戴著面具,內心仍渴望愛。

即使戴著面具,內心仍渴望愛。

我習慣了母親的面無表情,偶爾瞥見母親在房間裡哭泣著,在廚房生氣著,但她從不說也不允許我問。「媽媽怎麼了?」。我感覺這個家好像有什麼被收進不能問的盒子裡,但又能看見鞋子的一角露在外。這個謎霧直到長大才解開,但不安感、疑惑已佔據了我整個童年。

面無表情的母親

從小,我在家人、親戚眼中是個安靜的乖小孩,但他們總說我很少笑,看電視時,其他孩子笑得很開心,我都不會笑或只是微笑。
母親,住在純樸的鄉村,是家中最受寵的孩子,她內心一直嚮往著城市的生活。因為相親,她帶著期待來到城市生活。新婚的幾個月,她還有工作,但從懷孕到現在也30幾年了,她一直是個家庭主婦。
即使懷孕,住在三層樓的別墅,母親仍要每天一到三樓不停來回,整理居家環境、照顧婆婆、大姑們、小孩們,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他說的話時常被否定或不被相信,而父親每天工作到很晚,也沒有太多時間陪伴她。
長大後,母親曾跟我說:「小時候還住在舊家別墅時,每次走樓梯,她一手抱著小我5歲的妹妹,一手用力推我上樓,每走一步就推一次。每當我回頭看她,她總是面無表情,一句話也不說,繼續推著我。」
她也這麼說著我的童年:她照顧我,每天都在催促我吃飯、洗澡、寫作業,她要做太多家事,沒有時間跟我交流。
母親無微不至的照顧,但僅止於身體的關心,也讓我學會在關係中,無微不至地照顧對方,但一直缺少了某種東西。

不能快樂的靈魂

印象中,小時候看到媽媽不開心的表情,總是很緊張,不希望她不開心,但我什麼都沒做。後來我懂了,那時候我已經學會了站在旁邊看著就好。每當媽媽不開心,我總是會冒出一個想法:她不開心可能會生病。所以其實我心裡很緊張,但我只會站著不動,有時看著,有時離開現場假裝沒看到。
長大後,慢慢發現看似平穩實則淡漠的表情,其實是已學會了如何讓自己不快樂又或者說我不能快樂。我沒有能力讓媽媽快樂起來,我唯一會的就是跟媽媽一樣不快樂。不快樂就成了我脫不掉的面具。
不快樂的面具是平穩淡漠的表情,我也跟母親一樣,面無表情(註)。從小,我就被小丑有很多豐富的表情吸引著,我喜歡但我依然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因此,長大後,我一直喜歡看蝙蝠俠系列的卡通或電影,不是因為蝙蝠俠,而是小丑。

沉默的孩子

從小,我就是個不多話的孩子。
小學,在我那個年代是用出生日期當作班號,我就成了班上的1號。也因為這樣,每次選幹部,我總是第一個被想到。「我以為1號成績要很好」,這句話如同洋常春藤,佈滿了整個牆面,一個我可以自由畫畫的兒時牆面,我努力讓自己像1號,課業、體育不得不名列前茅。
我記得美術課時,美術老師要求安靜才會上課,當時我是班長,因為班上太吵不得不開口管秩序,反而被美術老師罵我太大聲。準備考資優班時,老師說我很笨的輕蔑表情,我就放棄不考了。我也記得說錯話時,被糾正的詞彙〝兩個〞是錯的,〝二個〞才是對的。
後來我學會了忘記,回到家,就忘記學校發生的事情。慢慢地,遇到任何困難,我不會回家跟任何人說,也不曾想過要說。
但我時常夢到跳樓、全身赤裸到學校、沒帶書包去學校,我到現在還很印象深刻,當時被嚇醒的害怕。但我依然自己安靜地起床,再一次檢查書包,沒有吃早餐,騎著腳踏車去上學。
我唯一不安靜的時候,就是我有氣喘與過敏。小時候我常常去看醫生,西醫、中醫甚至密醫都看過了,我還記得每次要用藥水沖洗鼻子的恐懼,但沖洗完,就會覺得鼻子通暢無比,舒服多了。原來舒服與恐懼是可以在一起的。
我越想要安靜,名列前茅卻讓自己掉進不得安寧的陷阱裡,但我又不得不讓自己考第一名。我以為名列前茅是因為這句話「我以為1號成績要很好」,直到長大,我才發現比那句話更早之前就已存在了。
考上高中後的某次家族聚會,當父母在跟親戚說我考上第一志願的高中,在親戚的稱讚下,很奇怪地我覺得很不舒服,想離開現場。那時候,只知道我不舒服,長大後發現是因為不想讓父母丟臉,不想讓他們被看不起,所以我早已暗自決定要努力唸書,但也因為那次的聚會,每當唸書就會煩躁、無力、疲累。最後,我拿著一所不是很好的大學入學通知,回到學校換取畢業證書,因為我沒有畢業。

羞愧可能來自背負的苦

背負羞愧是為父母所受的苦而苦,但這樣的苦,可能來自於秘密所帶來的感受。當自身認為必須先解決父母的苦,才能化解自身的苦時,若無法,則會成為自身的羞愧。
輕輕地嘗試將那不快樂的面具拔下,感覺到被腐蝕的灼熱感,原來我早已跟不快樂沾黏在一起了。
面具是我唯一能用來抵禦快樂的羞愧感。羞愧,它像是隱形斗篷,我披著連我都沒發現的斗篷,它不只是我的斗篷,從背負著母親的祕密開始,像是從母親身上撕了一角衣服,一件會隨著我長大的衣服。
這個秘密,讓我感到不安,是不是我哪裡犯錯了,如果我能知道錯在哪裡,我想我會覺得好過一點。我將無法讓母親快樂,當成是我的錯,但我又無能為力讓母親快樂,最後不快樂就成了我以為能跟母親一起承擔的方式。無能,讓這件斗篷多了些口袋,我不能允許我不會,所以我裝了很多知識在口袋裡,原來名列前茅早在這時候就發芽了。

羞愧扼殺了我的成長

斗篷隨著身體慢慢變大,但內在仍是個5歲的孩子。
長大後,我漸漸發現,我以為的情緒穩定,其實是隱藏著焦慮、憂鬱,只是每當情緒出現,我很快就轉移注意力了。是我毀掉自己,我不允許自己身上出現美好的徵兆,否認一切美好的情緒,否認在我身上會發生美好的事情,因此,我時常虎頭蛇尾或經手的每件事情總是會有無法預測的問題出現。但無能、我沒有用、我不夠好,又讓我想表現完美的樣子,因此我學會了逃避,當遇到不可控的事情,只要逃避,我就不會觸碰到那無能的自己。所以,我從來沒有完美過,但我活在自以為完美的假像裡,最後,我讓自己成了孤立無援的狀態。
我失去了情緒經驗(其實還保留著僅存的憤怒),意味著我不再跟內在產生連結,那讓我失去了愛人的能力,但我以為那就是愛,我願意承擔伴侶所有的一切,除了情感。情感的疏離導致在每一段關係裡,對方總是會說,雖然你很照顧我,但我一直不了解你在想什麼,我感覺不到你愛我。看起來是羞愧的受害者,卻也成了關係的加害者。

卸下母親的苦,面對自身羞愧

唯有讓斗篷現形,才能慢慢摘除不快樂的面具。我總是向外看,因此不快樂與無能總是用一種身體或情緒感受來提醒我,它們一直都在。
羞愧養成的慣性行為,為了隱藏或逃避羞愧,都是一種自我保護的生存策略。如何從羞愧的框架出來呢?
我跟母親始終維持在親密又疏離的矛盾狀態,當我知道母親的祕密後,我仍然習慣承擔母親的情緒,但我也開始學會覺察,每當我看見母親情緒低落時,我提醒著自己,那不是我的情緒,也不是我要去承擔的,若承擔,母親也不會因此快樂。母親的苦不再是我的苦了,但我仍受無能、不快樂的自己所苦。

如何面對自身的羞愧?可以透過 Dr. Kristin Neff 提出的幾個自我同情練習(self compassion)幫助脫離無能、不快樂的牢籠。。

練習 1
你會如何對待朋友:我們對待朋友與對待自己的行為是不同的反應,試著把自己當作一個好朋友,看看會發生什麼事?

練習 2
自我同情休息:想一想壓力事件的身體與情緒反應,對自己說:
正念時刻 – 理解並感受這是一個痛苦時刻。
人類的共同性 – 好多人都在苦難中生活著。
最後一句善待、理解自己的話–如我願意原諒自己、我接受自己本來面目。

練習 3
寫作探索自我同情:可以透過三個問題來問自己。
一、哪些不完美讓你覺得自己不合適?
二、從一個無條件愛的想像中的朋友的角度寫一封信給自己
三、透過二的書寫,感受自我同情帶來的身體與情緒經驗。

練習 4
支持性觸摸:可以參考筆者之前文章《創傷的自我擁抱》與《看著身體,拾回涵納創傷的自癒力》,讓身體回到安全的狀態。

練習 5
改變批判性的自我對話:
一、注意何時會有自我批判的聲音出現:追蹤並感受內在批判帶來的情緒經驗,且經常出現哪些詞彙、語氣,並逐字記錄下來。
二、帶進自我同情的語言:在內在批判聲音出現後,我可以用什麼話來安慰自己,如對像是朋友的自己說,我知道你在擔心,但是你擔心過頭會讓我感到不安全、痛苦,我們一起努力好嗎?重新建構具有鼓勵性的語言。
三、以友好、積極的方式重新審視內心批判:如果以朋友的姿態會如何對自己說,同時帶進支持性的觸摸。

練習 6
自我同情日記:在睡前或適合自己的安靜時間,每天書寫練習2。

學習面對羞愧那樣深層的情緒,雖然痛苦,卻也讓我慢慢地做我自己。無能與不快樂依舊會突然出現,但我不再感到害怕。我知道到它們原本不是我的一部分,但也陪伴了我好多年,總有一天,它們會真正成為我心裡的沃土。

以上故事純屬虛構。

註:
面無表情實驗


參考:
1. Dr. Kristin Neff website:《https://self-compassion.org/
2. Boris Cyrulnik(2015). 重新學會愛:在傷痛中自我修復,創造幸福. (吳謦竹譯). 心靈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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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聽心理說的話 PSYCHOLOGY LISTENING》 「人生不是有待解決的問題,而是等著被經驗的現實。」 心理非心裡,卻也說進您的心裡。這裡有一篇篇的生命經驗、心理治療的看見與心理學知識,轉換為療癒性的文字。當您看了,希望能讓您安住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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